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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目无君上

南瓜紫薯饼2020-08-21 17:48:58

夏侯洛没有叫她公主,而叫了她的名字。她有些惊讶的抬头看向了那个英俊的帝王。他朝着自己展开了一个虽浅,但发自内心的笑容:“我虽贵为帝王,但被公主求亲还是第一次。嫣然告诉我的时候,问我给你什么品级,我没有回答她。我本想你这曲终了,我按曲子的高低给你个品级,待你复国后迎入后宫,早早为大魏生下继承人。可是,刚才,你唱完,我改变主意了……”

夏侯洛瞧着还有些迷茫神色的舒淳,手再次抚上了她的面颊。舒淳这次有了经验,并未闪躲。夏侯洛一字一句道:“我想,你可以做我的妻子。我还可以许你一个舒氏的子嗣,继承大魏。”

做夏侯洛的妻子。不是贵人,美人;不是妃嫔,不是任何等级的妾,而是陈国年轻君主的妻子,陈国的皇后。夏侯洛,许给了她皇后的位子。这是当初温子远期待的最好结果,她做到了,靠着“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

她呆在那里,被这种巨大的喜悦冲击。她下意识第一反应的喜悦竟不是夏侯洛爱上了她,许了她皇后的位子;也不是夏侯洛在言辞中允许了她所生下的孩子可以选出一个做大魏的继承人,而是因为她完成了温子远的期待。这种喜悦似乎和眼前这个见了她两面,听她弹了三首曲子便爱上她的帝王没有多大的联系,她现在只想冲出宫去,跑到那个少年的身边,抱住他对他说:“弘微,我做到了!”然后看着他站在那里不动,待自己开心完放手后退到一边,泛起一个微笑,拱手行礼道:“殿下英明。”

夏侯洛看她呆住的样子可爱,便起身走到她身边,弯腰附在她耳边道:“朕许你的,一言九鼎。只是为了你的安全,现在只能秘而不发。大魏复国后,朕便会派人去求亲。希望舒淳,不要负朕。”

言毕,他又直起身子,俯身看着因为自己靠近,本来红潮退去的面容又开始涨红的舒淳,忍不住再次逗弄她道:“舒淳好不解风情,我夏侯洛许了你做我的妻子,你却连个信物都不给我,真是无情。”

舒淳听他突然不用尊称,自称我了,顿时有些手忙脚乱道,词不达意:“我……我现在,没有什么东西,我,我都是平阳……公主的东西……”

夏侯洛看她如此,便从自己怀中拿出一块通体润如羊脂的白玉,巴掌大的玉佩雕成了古玉凤的样式,线条简单流畅,玉面上没有一点瑕疵。他放进舒淳的手中,并用手帮着舒淳握好它。夏侯洛指尖因为练武而起的茧子微微我擦着舒淳的手,让她有些战栗:“这是当初我做太子时,母后送给我的,也是我陈国只传皇后的玉佩。母后说,这玉佩不一定给皇后,却一定要给我的妻子。我现在给了舒淳,作为信物。我必助大魏复国,也必会迎娶舒淳做我陈国的皇后。”

舒淳捧着那玉佩,一时间心里有些难过。夏侯洛对她是真心实意的,自己却在骗他。她本不想嫁给夏侯洛,可是为了温子远的计划,为了死去的亲人,为了大魏的百姓,她必须这样做。将那玉佩收入怀中的时候,舒淳才觉出眼泪不知何时流出了。

夏侯洛瞧她的样子,以为是喜极而泣,便伸手为她抹去了泪道:“你不必如此。另外……我知你从小与淳于昭一同长大,虽然未曾成婚,但是你心中有他,自是应当。你愿意嫁我,我也知道,或许多是为了大魏。但我可以等,等你完全将淳于昭作为你的亲人,然后爱上我。做我那枝可以栖息的梧桐,让我不必寂寞沙洲冷。”

舒淳听了,泪流的更急了,她咬着唇,忍着呜咽之声,怕自己一个忍不住,就将温子远的计划说了出来。但她不能,她只是尽快抹去了泪,然后抬头问夏侯洛:“请容舒淳冒犯,陛下可有防身的兵器,借舒淳一用。”

夏侯洛虽然奇怪,但还是拿出了随身的黄金匕首递给她道:“要此物何用?”

舒淳退后了两步,向夏侯洛躬身道:“谢陛下的信任,舒淳现在一无所有,无法报偿陛下厚爱。只能以身,与陛下订约。”言毕,她抽出匕首,在夏侯洛阻拦前断下了一缕发。

夺回匕首的夏侯洛有些惊心动魄的看着手中握着一小缕发丝的舒淳,有些焦急道:“女子断发如断头!你怎能如此不爱惜自己?还好只削掉了一点,看不出来。”

舒淳这才拿了随身的荷包,将那缕发放进去,双手呈给夏侯洛道:“这荷包是我前几日用公主的绢帛针线所做,这发是舒淳给陛下的承诺。舒淳若是负了陛下,便如这断发!”

夏侯洛没想到舒淳性子竟如此刚烈,便将匕首收好,才双手接过那荷包,然后放入怀中:“舒淳如此……我也必不负舒淳。后宫粉黛虽多,但舒淳却是我定下的唯一的妻子。若我负舒淳,也如这断发。”

二十岁的夏侯洛和十五岁的舒淳,在乙酉年的倒数第二日定下了山盟海誓,互不相负的白首之约。对于夏侯洛来说,他的宏图霸业从这个公主身上开始,从舒淳唱出那首《卜算子》开始,他也情真意切的,想要把这个唯一读懂自己内心孤寂的少女,作为自己的妻子对待。他发誓的时候,尽管带着帝王的谋略,可是他并未想要违反自己的誓言,他爱她。若是他取得了天下,作为自己妻子的舒淳应该高兴。换言之,陈国与魏国的血脉相溶,他夏侯氏得了天下,也是她舒氏的光荣。若没有他夏侯洛,她只是一个落魄的公主,身死国灭,夏侯洛深深的相信自己对舒淳的爱足以抵得上他对舒淳所有的利用。

而对于舒淳来说,她曾经也设想过。若是那日在城中,救了她的人是夏侯洛,不是温子远,或许她也真的会安逸的满足于成为夏侯洛的妻子,看着他将陈与魏合并,看着他经营出整片天下。可惜的是,在她还没有来得及爱上夏侯洛的时候,她就告诉自己要嫁给他了。那是她的任务,不过为了博得她许过温子远的天下。可是,当时才十五岁的舒淳并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到底是否正确,那时候还是少女的她也无数次在梦中哭泣着醒来,认为自己欺骗了夏侯洛,利用了他。直到她染着满身鲜血重回大魏的皇宫之时,她才明白,她与夏侯洛做不了誓言中的夫妻,互不相负。因为和对方比起来,他们都同样更看重天下。不同的是,夏侯洛是为了自己的梦想,而她是为了对另一个人的诺言。

舒淳来陈国的行程极为保密,也只有后宫知晓,并不允许议论和泄露,因而除夕的宴会,舒淳并未参加那君臣同乐的大宴,只是在那大宴结束后,夏侯洛在后宫中再摆家宴时出席了。因之前夏侯洛已经破例带了温子远进后宫,除夕这晚,舒淳并没有再见到他。

她在那宴会上坐着,夏侯洛的左手边是淑妃、德妃等一众妃嫔,右手边的第一位是平阳公主,第二位便是舒淳,再向下才是其他异母未嫁的妹妹们。这样的座次几乎在向所有人昭告舒淳在夏侯洛心中的地位,再加上有关于夏侯洛夜会舒淳,舒淳使他朗声而笑的传闻。这些都让在那次月夜茶宴上见过舒淳的妃嫔们心有不安。但是她们并没有担忧太久,值得庆幸的是,大年初三,温子远便提出了带舒淳回去的请求,而夏侯洛应允了。

舒淳出宫那日,平阳公主还有些不舍,绫罗绸缎的衣服、诸样生活用品给她装了许多,又叫人准备了各色点心的提篮。她虽然不知道皇兄许了舒淳什么品级,但是至少她知道舒淳会再次回到这后宫中。临行前,她握着舒淳的手道:“在外凡事多加小心,别傻傻的只知道相信别人。那个弘微虽然救了你,但是大哥会给他利禄官位报答他的。那是他的所求,你也无须事事为他考虑。”

舒淳都一一答应了,平阳公主这才不舍的送她出宫。马车停在皇宫的侧门口,温子远站在那里,看到舒淳出来,勾起一个淡淡的微笑。为了不让平阳公主觉得自己与温子远太亲近,舒淳压下了心中奔过去的冲动,而是慢条斯理的走向马车。

上了车后,舒淳才微微的松了口气。温子远在她后面入座,将车门关好了,见她突然轻松的神色,不免问道:“殿下这是怎么了?”

舒淳盯着温子远看了半天,连马车都起步走了好久,她也没说话。纵然温子远这样的聪慧,也不知她是为何了。便笑着告饶道:“殿下到底是为何?若不明示下臣,臣十分惶恐。”

舒淳这才松动了眉间,轻轻叹出一口气来:“弘微,见到你真好。”

这一声幽幽的叹息,带着欲语还休的音调。温子远知她是顾忌前面驾车之人是范府的车夫,恐被听到什么。只是这样的语调,已然透出她在陈皇宫中的不快。温子远难得伸出了手,他轻轻握住了舒淳的胳膊道:“臣说过,臣永远不会离开您。”

语毕,那黑亮的眸子滑向了舒淳的发,然后眉头搭起了一个小结。但他没有说话,只是松开了手道:“请殿下勿虑。”

车架将他们二人送回边城离娄后,便离开了。温子远和舒淳为了安全起见,在客栈以夫妻的名义在同一间屋子住下,等待淳于光前来接应。温子远再三检查后,关上房门。他一回身还没说话,就见舒淳早已忍不住问道:“弘微你和小光约的是初五,为何要初三便出宫?”

“我本以为陈皇会多留公主几日。所以提前请求。没想到,公主表现的太好了,以致于太过顺利。”温子远这话听不出是夸舒淳还是在说她做的不好。舒淳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温子远瞧了一眼无所适从的舒淳,然后问道:“刚才我进来问客房的时候,你给那马夫了什么?”

“嗯,是荷包。”舒淳说着从怀中拿出一只:“这个是给弘微的。”

温子远没有伸手接过,只有用谨慎的目光打量了一下问道:“给马夫荷包做什么?为什么事先没有告诉我?”

“我在宫中无聊。陈国盛产绢帛,平阳公主那里有许多我从没见过的样式。我瞧着有裁制衣服的下脚料扔了可惜,便做了许多荷包。我想着,范大人他并无妻子,也无女儿。想来荷包是下人们做的,纵然精致,但少了许多心思在里面。我特意为他设计了仙鹤松树的花纹,绣在了荷包上。”舒淳见温子远不伸手,也不气馁,向前一步塞进他的手中:“我也有给小光做。他的是一只老虎。”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话,舒淳从广袖中掏了一会儿,拿出一只黑色的荷包,给温子远看,以证明自己的说法。

温子远这才低头看手中的那个荷包,月青色的缎子上面没有仙鹤,也没有老虎,只有用银线绣出的云纹。舒淳的声音在他耳边软软的响起:“我想着,不管绣什么,似乎在弘微面前都俗了,所以最后还是绣了云纹。喜欢吗?”

温子远并没有回答,只是将荷包收起,拱手道:“臣谢公主下赐。”

这话一下把两人的距离又拉远了,那日在宴会上偷偷跟舒淳说“我很喜欢”的温子远似乎只是舒淳的幻想。这么想着,舒淳退了两步,低下头道:“我……我是什么地方做的不好,惹弘微不高兴了吗?”

“臣没有不高兴。”温子远虽然这么说,但是脸上的表情却写满了“我生气了”。他终于向前了一步,伸手抚上了舒淳的发:“这是为何?”

“啊?”舒淳本想装傻。毕竟那一刀因为夏侯洛拦的及时,并没有削去多少头发,不过几缕,梳成这样的发髻根本难以辨认。所以,温子远问了,舒淳为了不让他担心,便充愣道:“弘微在说什么?”

“殿下!”温子远的表情第一次出现了某种叫做“我很生气,后果很严重”的组成。即使那日他们初次见面时,温子远高傲,不耐烦,都没有表现的让舒淳如此害怕:“你忘记了答应过我什么吗?你……只相信我!现在只有你我,你却要对我隐瞒这件事吗?”说着,温子远居然伸手一把抽下了舒淳的簪子,发髻垂落,散开的发有一个小小的缺口,证明着舒淳的头发确实少掉了几缕,而舒淳则有些惊讶的瞪大眼睛,看着突然做出如此无礼举动的温子远。

五国虽然习俗各异,但有一点却相同。男子不能轻易的拆散女子的发辫或是发髻,除非他是女子的丈夫。否则这种冒犯甚至可以算是玷污女子的清白。舒淳也是因此放心的梳起发髻,料想不会有人拆散她的头发。但是温子远从来就不是那个能够预料的人,自他奉舒淳为君后,他再也没有大声对舒淳说过一句话,这让舒淳几乎有些忘了,温子远的骨子里,还是那个高傲的温家七公子。

舒淳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行为惊了一下,再加上证据确凿,让她无可辩驳,只得顾左右而言他道:“你……弘微……你此举……太……太失礼了!就算,就算是要问,我,我怎么说,也是你的君上啊!”

温子远看着舒淳,抿着唇,不理会她的辩解,只是握着那只碧玉的簪子又重复了一遍:“告诉我,这是为何?”

舒淳被他吓的瑟缩了一下,眼泪几乎在眼眶里打转。可是还是强行忍了,小声快速的将在皇宫发生的事一五一十,不留一点细节的说了一遍。她本想回到寿阳山的时候略过断发这一节向温子远炫耀一番自己的功劳的,也幻想着当初在宫里脑内的小剧场能在真实上演。可惜,她低估了温子远。怕是在车上的时候,他就想问了。自己果然瞒不住他一丝一毫。

听完舒淳的叙述,看着她乖乖的将那白玉凤递到自己面前,强忍着泪水,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等待惩罚。温子远那脸也不再绷着了,紧握着拳的手,也缓缓放松了。他将那白玉凤轻轻推回道:“既然是殿下的定情信物,还是殿下自个收着的好。”

舒淳听他语气缓和了,刚才忍着的委屈全部涌了上来。她将那玉凤重新挂回脖子上,有些赌气的用袖子抹了一把在眼角要落不落的泪。

白衣的少年见她如此,知道是刚才自己口气重了,行为也有些过了。便又放软了声音道:“发之于女子,是生命的大事。公主在皇宫中数日,臣未能得见,纵然算尽机关,也担心有所遗漏。殿下是臣的君上,也是逾越臣性命的所在,一时情急,害怕殿下在宫里受了委屈,才会无礼的。我刚才的行为已然大逆不道,殿下自当呵斥我,此举死罪。”

温子远说罢,眼看就要跪下请罪,舒淳便没忍住再站在那里,好不容易忍回去的泪水,这下全出来了。她跑到温子远身边,阻止了他的下跪,终于扑到少年的怀中,一边呜咽的哭,一边絮絮叨叨的抱怨。未免害怕被隔壁的人听到,她强压低了声音,却还是掩不住的幽怨:“弘微……明明知道里面艰险,还是要我去了。我是为大魏的子民而去,没有什么可怨恨的。莫说要一缕头发取信陈皇,就是要我的命,我也不会迟疑的。我在里面日日担心你,害怕有人认出你,害怕你有危险,好不容易做成了你要我做的事,你却还如此凶我!你……你这是目无君上!”

舒淳抱怨到最后,温子远都忍不住要笑了。那声娇俏的“目无君上”实在是没有杀伤力。他抬手抚了舒淳散落的发道:“那君上打算要治在下何罪,才能解气呢?”

小说《女帝》 第15章  目无君上 试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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