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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0-08-21 17:44:42

潜龙在野:北宋末年大瘟疫

潜龙在野:北宋末年大瘟疫 王食欲 著

连载中 张纯文公野 轻松爽文小说 轮回重生小说 囚禁小说 鸿蒙小说

《潜龙在野:北宋末年大瘟疫》中主要人物有张纯文公野,是作者王食欲为大家带来的超精彩历史小说,已上架万读小说。全书主要讲述北宋末年,繁华杭州,一场大瘟疫悄然而至。市民一个接一个地离奇死亡,而杭州太守熊本却无动于衷。推官文公野和女狱卒顾双,兄妹二人,因一起富商暴死案入手,开始查明大瘟疫真相。年轻僧人道亲和放高利贷的小流氓王桀,共同为杭州争取赈灾粮款。就在杭州一筹莫展之际,新太守上任了,他便是北宋大才子——苏东坡。

精彩章节试读:

道亲和尚云游的最后一站,是杭州。

此时正值北宋元祐三年的夏末,钱塘江上落着丝丝细雨。年轻的僧人悠哉地在雨中漫步,看江水潮潮,听雨滴柔柔地打在他僧袍上。

忽然,一个孩童一边奔跑,一边向路人大喊道:“水里有龙!快看啊!”

道亲顺着那名孩童所指的方向望去,果然,滚滚江水中翻动着一爿黄色的鳞甲。几户渔民正在岸边撒网,试图将这条“龙”拖上岸。

人群很快聚集在了岸边。道亲也好奇地打着伞跟了过去。

只见渔民齐声喊着号子,逐渐被拖上岸的渔网内,翻滚着一条身长百余尺的怪鱼。这鱼原本在网中奋力挣扎,但一离水,便张着大口翻了肚。这鱼相貌恐怖,口中竟长满排排细密的利齿。

江边很快挤满了围观的人。

道亲见那鱼虽然长相古怪,但毕竟是一条生灵。心善的道亲便在人群中默默念起***,为怪鱼超度。就在这时,有人拉了他的僧袍一下。道亲转过头,看见一个肩膀上顶着食盘的少年正看着他。这食盘与杭州其他沿街叫卖的小贩们的食盘并无区别:一个木制大方型托盘,下面收着两副可开合的支架,把支架撑开,放在街边,便是一个小小的食摊。少年的这副装备打扮很是普通,但他的相貌却与众不同。此人须发全白,左眼瞳孔颜色极淡,眼周一圈的皮肤白得透明。这少年得的是白化症,道亲见过。道亲在出家前供职于汴京西郊福田院,前来接受救济的老弱体残者中,就曾有这样的白化症病人。念及此,道亲对这少年不禁心生怜悯。

可这少年却丝毫不自怜,他近乎粗鲁地说:“和尚,你法号可是道亲?”

道亲一愣,心想:一个街头小贩怎会认识我?

“我师父乃峨眉道人,他令我下山寻你,说钱塘江有怪鱼,怪鱼出水之日便可见到你。我在这江边盘卖茶点为生,已经等了你一年。”

说着,少年从怀中掏出一个木匣,递到道亲手中。道亲打开匣子,发现里面躺着一只紫金色的药丸。

“此乃龙寿丹。师父说了,怪鱼出水的第二年,江南必有大疫。你的名字刻在死籍上,此丹可保你性命。”

道亲对这少年所说的话感到十分诧异。但道亲毕竟佛门中人,光怪陆离之事见过不少,他不但没有嘲笑少年,反而急切地追问:“你师父与贫僧可曾认识?”

“我师父在峨眉闭关修道四十年,从未下山。你不过二十来岁,怎能认识我师父?”说罢,少年转身要走。道亲慌忙拉住他,又问:“此丹珍贵,贫僧愿登门拜谢。小道人,你能否告知贫僧,你师父在峨眉山何处修行?”

少年挥开道亲的手,恼火地道:“我不是什么小道人!”少年的鼻头红了,抽抽搭搭地好似受了委屈一般,“一年前我师父仙逝,就把我赶出来了。我俗家姓名叫张纯。”

道亲闻言,心中很不落忍,便从僧袍中摸出几个铜钱,想要递给少年。哪知张纯固执自傲,他根本不肯接道亲的铜钱,反而恶狠狠地说道:“师父的遗愿我完成了。和尚你命不久矣,自求多福吧!”

说罢,张纯顶着食盘匆匆消失在了雨幕中。

道亲握着张纯给他的龙寿丹,怔忪地念叨着:“这杭州,何来这么多的怪事……”

元祐三年,杭州的确出了不少怪事。除了这出水的怪鱼,另一件值得讲述的怪事发生在杭州商人陈芝奇府上。

陈芝奇是一个米商。杭州人烟稠密,城内外不下数十万户,百十万口。大部分城里人早已脱田脱耕,每日饮食仰仗铺市商品粮。因此,陈芝奇在杭州的生意极好,城内有大大小小六间米铺。在江南一带的其他城市,例如湖州、秀州等地,陈芝奇更是有十数间铺面,堪称米商大户。

元祐三年的十月末,陈府请了七七四十九位道士,要在家中要做九九八十一天的法事。陈府院内唱礼念法的声音昼夜不停,焚烧的香烟直冲屋脊。陈府虽是让人惹不起的大户,可日子久了,街坊邻里不堪其扰。法事做了不到十日,便有人报了官。

官差一来才发现,这陈府全部家奴被悉数遣走,各房各屋被不知哪里请来的野道士霸占了,正袒胸露背、偷窃陈府佳酿菜肴,饮酒作乐。

官差先是羁押了这些假道士,又挨屋去寻陈芝奇。结果,陈芝奇已经死了,尸体紫黑、双目血红,躺在床上,散出腐臭。官差正要叫仵作来验尸,结果又在后院发现了另两具尸体。一具是陈芝奇的夫人陈刘氏,一具是陈府管家。两具尸体同陈芝奇一样,都是肤色紫黑,死状痛苦可怖。

很快,推官带着仵作赶来了。断案的推官名叫文公野,身长八尺,豹头环眼,一身皂衣,头戴獬豸帽,脚蹬黑皮履。文推官年纪不大,刚过而立之年,但却已在刑察破案方面有十年经验。因其断案果决,在江南一带很有名。

仵作验过尸,回禀文公野道:“三具尸体外症相似,皮肤出绀、双目有血丝,脖子处有脓肿结块。三人相继死亡时间都在十日内,皆是因病而死。”

“因何病而死?”文公野问。

仵作思索了一番道:“小人猜测,此乃冬温伤寒。今年秋季异常寒凉,冬天来得早,陈老爷陈夫人怕是被积寒所折,可卧病在家多日,屋中日夜生火取暖,床榻暄热,一冷一热,温毒乃发。这几日钱塘湾疏浚工人间也有患此病者。”

“此病是否传人?”

“文大人放心,”仵作答曰:“此病不传人。”

文公野点点头,派衙役封锁了陈府,又提审了常与陈府来往的商贩和那四十九个假道士。

据秋初最后一次给陈府送冰的小贩所说,他是无论如何也敲不应陈府的大门的。但这冰钱已经付过了,他只好把冰块往陈府后门一放。未曾想,直到这四尺长的大冰块都化干净了,陈府大门也没开过。

而据道士们所说,他们同隶属于杭州郊外的一间名为祥瑞阁的道观。陈芝奇老爷一个月前病了,寻了医生却怎么也治不好。很快,陈芝奇的夫人陈刘氏、陈府管家都同样得了这个怪病。陈芝奇的儿媳妇陈王氏成了全家唯一一个健康的人。可陈王氏向来迷信周易黄道,不但不去再找医生给家人治病,反而说是家里来了邪祟,遣散了所有家仆,封了陈府,请了道人来做法。

“那陈王氏现在何处?”文公野问。几个道人趴在地上哆哆嗦嗦地不敢回答。文公野怒道:“再不说便要上刑了!说!”

道人只好回答:“陈王氏是我们祥瑞阁的大香客,常来与我们祥瑞阁的道长……密会。陈府出事后,她便和道长溜回祥瑞阁了。”

文公野立刻派人去祥瑞阁捉拿***陈王氏。提审陈王氏和祥瑞阁道长后,两人供认不讳,承认了通奸之实。文公野怒斥:“陈王氏你已嫁做人妇,陈府向来待你不薄。为何公婆生病,你不但不治,还偷奸养汉?此举与谋杀有何异?”

陈王氏在堂上哭泣不止。当日,文公野奏报杭州知府熊本,判四十九名道士刺字充配,陈王氏和道长二人收监,十日后问斩。

文公野的果断,得到了当地老百姓的赞许。只是,文公野断这一案只看到了表面,而未究其内里。文公野断案的“神速”掩盖了陈府三尸案背后的隐患。

发现此案隐患的是杭州司理院狱的倡女,名叫顾双。

所谓倡女,即女狱卒之意。宋《狱官令》有规定:“妇人在禁,皆于男夫别所,仍以尽可能杂色妇女伴守。”此令要求男女分别收监,女监需要女狱卒看守。目的是为了不引起男女混监的混乱,也保护女囚不被男狱卒欺侮。

顾双便是司理院狱女牢的两位狱卒之一,负责看押陈王氏。陈王氏入狱的第一日,便感了风寒,哀嚎着说自己喘不上气。顾双原以为这只是富家儿媳身娇体弱,受不住牢狱之苦,便仅仅是将她从多人牢房关至别牢,并未做病囚责出的登记,也未寻医师治疗。然而,几日后,这陈王氏居然病死在了狱中,死相与陈芝奇、陈刘氏和陈府管家如出一辙。

囚犯病死在监牢里,按常规手续,顾双作为倡女是要被佥厅问责的。可这陈王氏实在引起了百姓公愤,她的死亡因此轻如鸿毛。杭州司理参军程安只是吩咐顾双通知陈王氏的家人来领尸即可。

那日,顾双心思沉重地从司理院狱走出来。这陈王氏虽是死囚,但死期未到就病死在顾双监管的牢房里,顾双总觉得自己对陈王氏有愧。当她敲响陈府的大门时,心里忐忑不安。

开门的人是陈毓芳,陈芝奇的独子、陈王氏的丈夫。陈芝奇生病期间,陈王氏一直没有告诉在外地收账的陈毓芳。直到官差破门而入,发现陈芝奇死了,才有街坊给陈毓芳送了信。陈毓芳来不及带随从,一个人快马加鞭地赶回家中时,案子已经被文公野给断了。

这陈府一时间死了这么多人,便传出了邪怪作祟的谣言。陈府原来的家仆也不愿意回来做工了。偌大的陈府内,只剩可怜的陈毓芳一人。

陈毓芳一开门,见顾双虽是女子,却着衙吏半臂衫、梳软幞头,未佩刀,但手执押班杖。顾双丝毫没有女性柔和温婉的谦卑,反而一副衙内做派,懒懒地斜倚着她的押班杖,地痞流氓似的翻着眼睛盯着陈毓芳。陈毓芳不敢怠慢,客客气气地将人请进了府内。

顾双一踏进陈府大门,便看到桌椅凌乱、四处狼藉。没有家仆帮忙,陈毓芳只得一个人默默打扫。见此惨状,顾双更不忍将陈王氏的死讯告知陈毓芳了。

这陈毓芳名字听着像个秀才,可本人却高大魁梧,身板健壮若习武之人。陈毓芳请顾双进了堂屋,这是唯一一间被他打扫整齐的房子。顾双透过窗口向外一看,居然见到后院停放着三口棺材。

“这陈老爷……还没入殓吗?”顾双问。

陈毓芳虽是一名壮汉,可听到亡父的名讳,不禁眼眶一红,险些落下泪来:“宗家亲友都说家父家母是因邪祟而死,不肯让他们入祖坟,也没有丧葬仪仗愿意抬棺。好在我会些木匠手艺,才勉强打上三口棺材,让家父家母和老仆的尸骨免遭风吹日曝。”陈毓芳偷着用袖口蹭了蹭眼角,问:“见姑娘这身打扮,想必是司理院狱的倡女吧?小人几日前才到家,尚未去狱中给夫人送茶饭,辛苦你们了。”

顾双皱了皱眉,道:“未决之囚需家属送饭。夫人是已决之徒,衣粮由官府供给,陈公子不必多虑。”回答了陈毓芳,顾双忍不住追问他:“你不知你父母亡故与陈王氏有关吗?你不知她通奸祥瑞阁的假道士吗?你怎么还想着给她送饭?你是呆是傻!”

陈毓芳叹了口气,道:“少夫人嫁入陈府仅三年,但我们也是拜过天地的结发夫妻。我少时贪图玩乐,只好学木工冶炼的手艺,从未帮持过家中生意。她嫁过门,我才明白要扛起家族重担。这三年我长期在外奔波,对夫人疏于教导,害她入了歪门邪道,导致家门不幸。这位女差爷,”陈毓芳双手作揖道,“可否在吾妻问刑前,让小人与她见一面?小人想为她讲讲儒学道义、念念佛经,也好让她在死前悔过。”

“哼!你倒是个有情有义的夫君。”顾双冷笑,“可惜已经晚了。陈少爷,我此番来访,是要通知你,少夫人在狱中病逝了。”

闻言,陈毓芳一怔,久久说不出话来。

“少夫人死状和陈老爷、陈夫人、陈管家相似。我怀疑这其中有隐情。子不语怪力乱神,我顾双虽然书读得不多,但民间迷信、邪祟魍魉一事,我压根不信!这才不是什么邪怪作祟,这分明是瘟疫!”

“瘟疫?”陈毓芳愣了,“要是瘟疫,就得上报官府!您可不能乱说呀!”

“我没有乱说!我爹……”顾双心痛地握紧了双拳,“我爹便是因元丰六年的江南大疫而死的。官府还没来得及发现疫情,江浙一带便死十之五六。几日前,我曾向推官文大人说起此事,但文大人已经结案并上报两浙路监司。家父生前虽与文大人交好,但我也很难请他重新审阅陈府三尸案。”顾双恳切地看向陈毓芳,“陈公子,我希望你能去两浙路要求提刑司重开案牍、搜访利害。陈家二老暴毙,陈公子难道不想知其原因吗?”

陈毓芳没答话。顾双这无根无据的猜测,凭什么要让陈毓芳来出力埋单呢?绕过杭州州府,跑到路府越级告状,万一被抓了怎么办?再说,陈家近日已经够乱的了,陈毓芳一个人难以打理,终日过度操劳。他又怎么会为了一桩不是冤案的案子,亲自跑到开封府监司告状呢?

“我再想想吧……”陈毓芳说。

“那你快点想,事不宜迟呀!”

第二日,顾双请司理院狱的其他狱卒兄弟们到陈府帮助陈毓芳打理了陈芝奇、陈夫人、陈王氏和老管家的尸首。四具棺材被埋在了杭州郊外的荒野里。

白幡在秋风里猎猎飘扬,陈毓芳从此孤身一人了。

元祐三年十一月,祥瑞阁道长问斩,四十九名假道士充配北疆。陈府三尸案震惊了江南一带,说书人四处散播案情,言辞夸大,故事越来越崎岖玄妙。就连在嘉兴府时任秀州副僧正的道亲和尚,也听说了陈府的故事。回想起杭州游方时的遭遇,道亲翻开了一个木奁,抚摸着那颗名叫张纯的少年送给他的“龙寿丹”。

近日来,道亲并未发现如少年所说的江南一带的疫情。但道亲有所不知,这瘟疫并非没有发生,而是被杭州知府熊本给瞒了下来。好在熊本任期不长,不然这元祐年间的江南大瘟疫恐怕要被耽搁得更加严重了。

到了钱塘江春花谢了一地时,杭州迎来了一位新太守。这位太守便是十五年前曾任杭州通判的龙图阁大学士,苏东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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