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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几重烟

沈风畔2020-08-21 17:48:55

凤凰胎忽明忽暗起来,而镜中突然显现出了画面,似乎是山是云是雾……

初岚不顾流血的手,去看那面镜子。

老妪又开口说:"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今天,于初岚来说,是余安澜斩刑之日,是她世界崩塌之日。

"今天,九星连珠,是进入其他尘世的最佳时日,以后,你会明白为何今日会出现在这里。"老妪忽然轻咳了一声,咳出了一口血,而她却丝毫不慌张,恰好将她的血往凤凰胎上一抹,又对初岚说:"你的血,滴上去。"

初岚的右手还在流血,她缓缓的抬起来,将手附在了凤凰胎上,两者的血融在了一起,渐渐地凤凰胎的亮度越来越高,几乎刺目。

老妪又说:"到了那个尘世,你不再是你,他不再是他,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初岚认真的点头,"于我来说,他便是他,不论几个尘世,他都只是他。"

老妪嘴角微微一勾,满满的嘲讽。

"此去其他尘世,途中会遇到什么,谁也不知道,如果坚持不不下去,你可以去凤凰山,来仪观,寻找玄同居士,她或许能帮你。"

初岚听到老妪郑重的话语,摇摇头,"此去,只为守护他。"

她原本就做好了有去无回的打算,怎会选择回来,横竖不过一死,余安澜在身首异处的那一刻,她的心就跟随着余安澜一起死了。

如果再来一次,她亦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跟余安澜一起死。

然而,如今有再次见余安澜的机会,她便不会退缩,她要寻到余安澜。

死,也要守护他。

凤凰胎上,浸满了血,老妪的、初岚的。

老妪又深深地看了眼初岚,最后一问:"此去无悔?"

"无悔。"初岚鉴定地说。

老妪看着初岚,一字一顿地说:"萧韶九成,凤皇来仪;九星连珠,九尘浮华;前尘皆妄,后尘茫茫;此生唯你,南柯一梦!"

凤凰胎上的金光在老妪最后一个字落下时,炸裂了整个小屋,初岚毫无预兆的被这金光包裹,她临走前想要再抱一抱余安澜的头颅,却没有机会了,她忽然一阵眩晕,整个人便倒了过去,之后再无知觉……

金光渐渐地消失了,小屋中,只剩下老妪一人。

她缓缓地走到木桌前,将那颗头颅紧紧地抱进了怀里,低低的呼喊着:"安澜,安澜……"

月光洒进小窗,小风吹入小门,吹落了老妪的兜帽,她斑驳皱纹的脸露了出来,这神貌,俨然与初岚如出一辙,只是这张脸,饱经风霜,写满了岁月的沧桑……

初岚醒来之地,血腥漫天,尸横遍地,周围山树巍峨,仿佛森然的地狱,一阵风卷起,烟雾缭绕。

周遭连只鸟都不曾出现过。

只有呼啸的风,沙沙作响的树叶。

初岚感受到了右手的疼痛,抬手看了看,交错的伤痕,醒目刺痛,叫她清醒了几分。

她撕下衣摆一角,将手包裹起来,这才看向四周……

地上躺着的是晋朝士兵的盔甲,血还是热的,他们死了没多久。

"安澜,安澜!"初岚出声喊道。

回答她的是山间的回应:"安澜,安澜!"

那么的空灵又可怕。

初岚住了嘴,却在此时,一支箭从她耳畔飞过,随之一个声音传来:"你是谁,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初岚看向声音的来源,只这一眼,泪如雨下……

小说《尽欢》 第四章:几重烟 试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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