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桌上,一盘炒鸡蛋明晃晃地摆在正中。
父亲陈山给八岁的弟弟陈宝夹了满满半盘。
我和大姐陈招、二姐陈盼,只能就着寡淡的土豆丝扒拉白饭。
在这个家里,我们三个就像空气。
「爸,我想喝汽水。」陈宝抹了抹油嘴。
父亲立刻从兜里掏出皱巴巴的钱递给我,「去买。」
走在去小卖部的土路上,我脑子里还在想着下午没解开的那道数学题。
学习,是逃离这里的唯一途径。
可我刚拎着汽水回到家门口,就听见院子里传来陈宝撕心裂肺的哭嚎。
一场风暴正在酝酿。
「是她!是二姐偷吃了我的鸡蛋!」
陈宝指着二姐陈盼,她嘴角一点残留的蛋末,成了铁证。
父亲勃然大怒,蒲扇般的手掌高高扬起,就要朝陈盼脸上扇去。
家暴一触即发。
「是我让她吃的。」
我冲了过去,挺身挡在陈盼面前,把所有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我看着父亲,冷静地编造谎言,「鸡蛋掉桌上了,我觉得可惜。」
父亲的顶撞激怒了他,那只扬起的手顿了顿,转而将滔天怒火对准了我。
大姐也急忙站出来求情,「爸,望不是故意的」
她被父亲粗暴地一把推开,重重撞在桌角上,闷哼一声。
父亲一把揪住我的头发,头皮疼得像要裂开。
「赔钱货!还敢顶嘴!」他嘶吼着,另一只手扬了起来。
就在这时,母亲许秋芬第一次张开双臂,像一道墙,挡在我身前。
那巴掌,结结实实地落在了她单薄的后背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