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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佚名2020-08-21 17:42:01

时间确有翻云覆雨的能力,但只要我们彼此不松开,便是任任何利器也离间不了的坚不可摧。

Chapter.1

兔子如期回来了,我们三个人一起去机场接她。两年不见,兔子好像在威尼斯陶冶得个子高了一点,眼睛大了一点,皮肤白了一点,总之就是更漂亮了一点,洋气了一点。

我和琳琅都把拍着兔子的马屁,拍的连我都觉得太假了。谁也没有敢告诉兔子夏伯父去世了的事情。我们知道兔子这个人,即便别人再怎么伤她,她也傻傻地忘不了别人对她的一点好,更何况夏禹海对她好了十八年,只伤过她一次。尽管那一次对兔子来说,已经足以颠覆她对爱情的信仰。

但我们知道如果兔子知道夏禹海的父亲去世,她一定比我们中的任何人都要难过。我和琳琅都觉得能瞒一天就是一天吧。

兔子的爸爸叫司机开车来接我们,白小池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我们三个女生坐在后面,我和琳琅不停地说话,兔子也笑得很开心。可当我从后视镜上瞟见白小池一脸严肃的脸之后我就知道,这小子要拆我们的桥了。

果然他突然咳嗽了一下,然后问我和琳琅:“你们觉得你们这样有意思吗,兔子已经是个成年人了,有些事情必须要面对,你们这样瞒着,她迟早会知道,还不如现在告诉她。”

兔子一脸迷茫,傻不拉叽地问:“啥事啊?”

琳琅一边骂白小池一边对兔子说:“没事,别听那混蛋瞎扯,我跟你说他陷入爱河之后整个人就变成了神经病,你别理他。两年不见,他被妖精蛊惑成精了。”

后视镜里的白小池依旧严肃,他不打算反驳琳琅的话,也似乎不想再说什么。可是兔子却察觉了不对,她拉着我的手,很认真地问我:“空空,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知道你不会骗我。”

我的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兔子那么认真的问我,而且我确实从来不会骗兔子,我说什么她都信,就像她说什么我都信一样。可是,我真的觉得难以启齿。我要怎么告诉她呢,告诉她她喜欢的人如今变了一个人,离我们越来越远,且饱受折磨,又失去父亲。

我要怎么告诉她这一切呢。她一定会恨自己,在他危难的时候没有陪在他的身边,一定会怨恨自己的任性和不够忍让宽容。她是兔子,我那么善良的兔子。我怎么忍心伤害她。

兔子想了想,正色问我:“是不是和夏禹海有关?”我点了点头,眼泪啪嗒啪嗒的掉。然后兔子就怒了,非常生气地骂我:“你妈阮空空你哭个毛啊哭,***的别跟夏禹海死了似的,你妈这也太言情了吧,老子可不信。”

然后我听见了琳琅的声音:“夏禹海没事,夏伯父去世了。”

琳琅的声音很低,兔子听了僵了一下,然后就如同泄气的皮球一般靠在车上,她睁着眼睛,显得很空洞。我抱了抱她,我说:“兔子,想哭就哭出来吧。”

兔子却不哭,只是盯着车顶,一句话也不说。

兔子一直把夏禹海的爸爸当成自己的爸爸,兔子的爸爸和夏禹海的爸爸是工作上的合作伙伴,本来兔子和夏禹海早恋这档子事放在哪个家庭里都是得不到认可的,但放在兔子家里,似乎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

兔子的爸妈都认定了夏禹海这个女婿了,夏伯母也对兔子这个儿媳妇很满意,就在两家人都商量着等两个孩子高考完就给两个孩子办个订婚宴什么的的时候,夏禹海劈腿了。这事儿震惊了我和琳琅的同时也震惊了兔子的爸爸妈妈,接着,便是夏禹海家举家搬迁。

颜伯父也是从其他朋友那里得知夏伯父去世的消息,夏家自搬家起便没有再联系过颜家,连回来也没有惊动他们。

车子在兔子家外面停下,我们本来想陪兔子一起上楼去她家玩玩,但是兔子下车之后跟司机说叫司机把我们送回家。她大概是需要静一静吧,我对琳琅笑了笑,苦苦的。

回去的路上又是一路的沉默,曾经爱吵爱闹的我们突然之间都变了,无法适应的沉默,压抑得人喘不过气来。

回去之后,我妈问我怎么不开心啊,我木讷地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却忍不住在心里问自己:是啊,我为什么不开心啊,兔子回来了,我为什么不开心啊。难道长到之后,快乐真的成了奢侈吗?

在书房里随便拿了一本书,坐在飘窗上看,手机放在一边。我知道,兔子今天一定会给我打电话的。一定会。

看见兔子的来电显示的时候大概是晚上十二点,书已经被我看去了厚厚的一叠,我早就做好听兔子哭的心理准备,我太了解兔子了,她爱夏禹海太深,夏禹海失去至亲,就好像她失去至亲一般。果然,电话那头,兔子一个劲儿地抽泣,哭得撕心裂肺。

但这边的我,竟然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来。面对死亡,所有的语言都显得贫瘠。我能做的,只是在电话这边陪着兔子默默流泪。

不知道过了多久,兔子终于停止抽泣,她轻声叫我:“空空,明天陪我去看看小海吧。”

明知道兔子看不见,我还是在电话这边点点头,然后就听见电话已经挂断。

我从地板上站起来,坐到飘窗上。家里的飘窗是我最喜欢的地方,心情不好或者心情很好的时候,我都会到飘窗上坐一坐,看窗外的夜景,看流泻的月光,看这座霓虹闪烁的城市日复一日地演绎着一个接一个的故事。

彼时华灯初上,夜色渐浓,漆黑的苍穹之上北极星闪烁。空调的温度开得有些低,我不由得抱住了腿。隐约间我意识到,从今天开始,我们的生活将会有很大的改变。时间的力量太过强大,强大到我们还来不及挣扎就被牢牢掌控在其中。

但是,我衷心地希望,在未来,不管是潦倒还是富贵,不论难过还是快乐,我们四个人,永远都不要分开。因为,牵贯我们的,是比时间还要强大的东西。

时间确有翻云覆雨的能力,但只要我们彼此不松开,便是任任何利器也离间不了的坚不可摧。

Chapter.2

和兔子去小海家的时候,小海并不在,家里只有夏伯母一个人。但见到兔子,夏伯母并不及当日见到我和琳琅一般时热情。

我觉得奇怪,夏伯母一向对兔子很好,把兔子当成亲女儿似的。上次我们来的时候,夏伯母虽然不开心,但依旧强颜欢笑跟我和琳琅说话,可看见兔子,夏伯母的脸却一下子沉了下去,甚至没有邀请我们进去的意思。

我正想说点什么缓解一下气氛,夏伯母先开了口:“你们来找小海的吧,小海不在。”冷冰冰的话,甚至眼睛都不看向我们。一向受不了别人冷言冷语的兔子今天出奇的沉默,她朝屋内望了一眼,便拉着我离开。

但刚下楼梯,兔子的眼泪便哗啦哗啦地流下来。我怎么会不知道兔子的难过,兔子莫名其妙被甩了,憋了两年的委屈终于敢回来了,又得知夏伯父去世,哭得比谁都伤心,顾不上累第二天就来看夏伯母,夏伯母却假以颜色。好似亏欠的人不是他们而是兔子一样,连我这个旁观者也替兔子不值。

“走,去找夏禹海。”我拉着兔子朝小海工作的地方走去。我知道小海连大学都没有上,现在在一家小公司管理仓库。说是管理仓库,不过就是在别人送货来的时候帮忙下货,其实跟搬运工并没有多大区别。若是非要说有,就是夏禹海这个搬运工是固定的,那些搬运工是移动的。

夏禹海正在忙着搬东西,琳琅坐在一旁手里拿着矿泉水。

“咦,不是说有事不能陪我们吗?”看见琳琅,我有些惊讶,昨天打电话叫她今天陪我们去找夏禹海,她推脱说有事,没想到在这里遇到。

“老子办完事碰巧过来就来看看这个搬运工不行啊?!”琳琅以气拔山河之势朝我吼道。我准备还击,却看见兔子木愣愣地看着夏禹海,那个深情那个眼波流转,跟情深深雨蒙蒙似的。我蹭了蹭琳琅的胳膊,示意是我们闪人的时候了。

“那个,我和空空去买点东西你们慢慢……”琳琅还没有说完就被我拉走了。

“我们去干啥?”琳琅问我。

“能干啥,跟你在一起我能干啥?”我白了她一眼,“兔子和小海需要私人时间啦!这附近有没有什么冷饮店?”

“除了冰淇淋你能想点别的东西吗?”琳琅不爽地吼我,最后还是把我带到冰淇淋店。我和琳琅两个人点了四份冰淇淋,琳琅很鄙视我每次都点些听起来诗意盎然的东西,可每次都把它搅得稀巴烂。

我一边吃冰淇淋一边问琳琅夏禹海最近怎样,琳琅耸了耸肩表示她也不太清楚夏禹海的状况。

两个人在店里瞎扯了一阵,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我估摸着兔子和夏禹海两年不见再怎么诉衷肠也该差不多了的时候才拉着琳琅回去,哪知道,回去的时候,兔子已经不见了。小海坐在一旁,垂着脑袋抽闷烟。我走过去把他的烟抢过来扔在地上:“两年不见,连抽烟也学会了啊?”

夏禹海有些不耐烦地看了我一样,似乎要生气,最后只是动了动唇,依旧沉默。

“兔子呢?”琳琅问。

“回去了。”夏禹海简单地回答。

“你去追兔子,我在这里陪小海。”琳琅小声跟我说,我点点头,打了个车朝兔子家奔去。

我是在“揠苗树”下找到兔子的,这是小时候我们常来的地方,这棵树是我们五个一起在十岁的植树节时种的。之所以叫它揠苗树是因为兔子老是去拔它,想让它快点长高,因为那个时候夏禹海说等它长成参天大树的时候,他就把兔子娶回家。

如今,揠苗树在兔子的摧残下终于长成参天大树,但夏禹海却不再是替兔子遮风挡雨的避风港。

兔子小小的身子缩成一团蹲在揠苗树下,我听见她隐隐的抽泣声,我走过去坐在她的旁边,轻轻抱住她。兔子的眼泪便如决堤的洪水一般,许久,兔子才抬起头红肿着双眼说:“我以为两年了,我已经忘记他了,他带给我的伤害我已经释然了,可见到他,我的心还是会怦怦直跳,听说他爸爸去世我就觉得像是自己的家人离开了一样,我真恨自己没有在他难过的时候陪着他,我真恨自己没有在他难过的时候陪着他,没有在他潦倒的时候帮助他。他是恨我的吧,是吧?”

我使劲摇头,夏禹海不会恨兔子,怎么会恨兔子,两个曾经那么相爱的人,即使不能在一起,又怎会怀恨?况且,从来不是兔子对不起她。

兔子把头埋进膝盖里,我听见她瓮声瓮气的声音:“空空,你知道小海跟我说什么吗?他说,他的事从此跟我没有丝毫关系,我也跟他再不牵连。”

这句话,在旁人看来或许没有什么,只有我知道,这句话有多么伤兔子的心。兔子曾经跟我说过,你爱的人恨你,这并不可怕,最可怕的是,你爱的那个人跟你没有丝毫关联,他的喜怒哀乐全不由你牵扯。

兔子竟然一语成谶。这,真是世间莫大的悲哀。

Chapter.3

我想兔子一定会难过许久,所以那段时间我都不敢去打扰兔子,我估计她会想以前一样躲起来,没想到兔子却主动给我打电话,说她回来之后,还没有好好跟我们聚聚,也没有好好喝酒。兔子约我和琳琅一起出去吃饭,我听见兔子声音没什么异样自然开心,想也没想就约了琳琅。

江边的大排档一直是我们青睐的地方,虽然琳琅一直觉得她那么高贵的身段不适合在大排档那种烟熏火燎的地方呆,但她还是觉得,为了我和兔子这两个土鳖,她可以暂时放下她高贵的身份。

琳琅翘着她高贵的兰花指,点了一堆垃圾食品和一扎啤酒。酒一上来,琳琅就端起酒杯说:“来,为兔子回来,干杯!”

琳琅说得豪气万丈,兔子顿时来了兴致,我也一时高兴,三个人干了一杯。一番觥筹交错之后,大家都微微有了醉意。我酒量并不好,三杯啤酒下肚就有些迷糊了。我把手搭在兔子的肩膀上醉醺醺地说:“兔子你别想什么夏禹海了,他就是个渣,爱咋咋……”我看了兔子一眼嬉皮笑脸地继续说道,“兔子大家喝了酒脸都红彤彤的,怎么就你一个人惨白惨白……”

话还没有说完,就只见兔子的小身板儿缩到了桌子底下。一瞬间,我就清醒了。我看着兔子,她皱着眉头,手捂着肚子,特别难受的样子。

“琳琅快点打车送兔子去医院!”我使劲推了推一旁还在喝酒的琳琅,琳琅回过头还笑嘻嘻地问我:“兔子呢?兔子在哪?去什么医院啊。”

“兔子喝高了,挂了,你快点!”我朝琳琅吼。上一次兔子喝高是在高中毕业聚会上,她并不能多喝酒,她一直有一点胃病,喝多了就会疼得不行。

那时小海已经跟兔子分手,兔子借着毕业会大家高兴一个人喝了好几瓶啤酒。后来大家发现送去医院,医生说如果再晚点,兔子会没命。当时我和琳琅都吓哭了。有了前车之鉴,我更是着急,琳琅终于听清我说得话也着急起来,让我出去打车,她背兔子出来。

出租车上,迷迷糊糊的兔子一直叫着夏禹海的名字,出租车司机很欠抽地问了一句:“小姑娘是为爱殉情啊?”

琳琅本来就很急了,司机这么一说,琳琅顿时爆发了:“殉你妹的情!开***车!”

我拿出电话打给夏禹海:“兔子喝多了酒胃疼,现在一直念叨着你,你要还是个人***的就来医院看看兔子!”

不等夏禹海说话,我便挂了电话。我在心里跟自己说,要是夏禹海这次还不来,我就当没有夏禹海这个朋友。

医生给兔子打了点滴,琳琅守在病床前,我有些忐忑地去门口看看夏禹海有没有来。约莫半个小时后,夏禹海来了。我松了一口气,夏禹海到底还是在意兔子的,我就知道。

“小子,算你还有点良心。”我一拳砸在夏禹海肩膀上,换作从前他一定呲牙咧嘴叫疼还会附带骂我是大力水手嫁不出去,然后顺便夸一下他的兔子有多温柔。但现在的夏禹海什么都没有说,依旧是大片大片地沉默。

气氛有些尴尬,我带夏禹海去兔子的病房,兔子还没有醒,煞白着脸,连嘴唇也没有什么血色。我看了一眼夏禹海,我从他的眼睛里读出了些许疼惜的味道,我就知道,夏禹海不可能对兔子无动于衷。他们曾经是那么相爱的一对。

我把琳琅拉了出去,隔着窗户,我看见夏禹海握住了兔子的手,深情款款好像在演偶像剧。其实兔子和夏禹海在一起,我常常都觉得他们是在演偶像剧,怎么浪漫怎么玩。

看着夏禹海那么深情款款的样子,我对琳琅使了一个眼色,示意我们可以回家睡觉了。我甚至觉得,明天等兔子醒来,他们就和好了,我们四个又恢复了从前。

后来我才知道,我是多么***地低估了“物是人非”这个词,又是多么单纯地没有看透过去和未来的关联。

我早该知道,过去,是过不去的回忆,回忆,是回不去的过去。

早上,我被兔子的电话吵醒,电话那头她不遗余力地讽刺了不讲义气的我:“阮空空老子今天算是看清你了,老子病了***的把我一个人扔在病房里就一个人屁颠屁颠滚回家睡觉了?还说是老子最好的朋友,你好意思吗你!”

“你才好意思吗?昨天晚上和小海良辰美景,春宵一刻,有没有很爽?”我一边揉了揉尚且还迷糊的眼睛,一边调戏兔子。

“什么夏禹海,夏禹海会管我死活吗,你都不管我了还夏禹海!”我听见“砰”的关门声,估计是兔子上了出租车。果不其然,下一秒,我就听见出租司机的声音,姑娘悠着点,一会摔坏了还是你赔。

在确定夏禹海并没有陪着兔子之后,我给夏禹海打了个电话,我要质问他,明明昨天还一副你侬我侬,情深深雨蒙蒙的样子怎么今天就变成了个陈世美了。

电话通了,夏禹海过了很久才接,只冷淡地表示他很忙。在清楚我的来意后,他简短的说:“或许你昨天看见了,但我希望你能够忘掉,这样对我和兔子都好。”

夏禹海说话的时候很严肃,我还来不及问什么,夏禹海便挂了电话。夏禹海真的已经彻底变了,不再是那个爱跟我们开玩笑的夏禹海了。他或许有他的苦衷,这一刻,我突然没有来由地愿意相信,夏禹海做什么都是为了兔子好。

所以,跟兔子见面的时候,我略去了那天夏禹海去病房看她,深情款款握着她的手的环节。

兔子病好了,就蹦跶蹦跶地要去学校会一会佐薇。前几天兔子爸爸给她买了车,白色的mini,我坐上去格外趾高气扬。

说来也巧,兔子刚把车停在校门口,就撞见了白小池和佐薇手挽手地出来。

“兔子你确定她是跟夏禹海有过一腿那个女的?”事到如今我还是有些质疑,兔子神经大条,保不定就看错人了呢。

“就是她,小鼻子大眼睛的,丑死了!”兔子怒视着佐薇说道。在我还在琢磨小鼻子大眼睛怎么就丑了的时候,兔子已经下了车。我像个小跟班一样跟在兔子后面,佐薇看见我,笑着跟我打招呼:“空空好久没有看见你了。这位小美女是谁啊?”

我扯了扯嘴角:“她是……”话还没有说完,兔子就蹦了上去,我没想到兔子这么不怕撕破脸,她直接对佐薇说了一句:“老子是你情敌!”

然后我就看见了白小池尴尬的脸。但白小池现在并不想跟兔子撕破脸,他贱笑着说:“哎呀,兔子原来你一直暗恋我啊,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我蹭了蹭兔子,兔子却更来劲了:“你妹的白小池,老子暗恋你个毛!我说的是夏禹海,”兔子说完又转过头看向佐薇,“夏禹海,你应该很熟悉吧。”

“夏禹海呀,认识呀,还很熟呢。”佐薇把脸偏向白小池,白皙的侧脸,完美的弧线,我顿时又有些自卑起来。然后,我就看见白小池好脾气地点头。顿时,我连自卑的力气都没有了。

兔子显然也被这状况弄糊涂了,她后来跟我说,我准备跟她撕破脸,没想到那女的比我还不要脸,竟然当着自己男朋友的面说她和前男友还很熟!

兔子来了气,骂了一句:“***你大爷你要不要脸!”

这句话终于惹怒了在一旁的护花使者白小池,我从来没有见过白小池那么恶狠狠的眼神:“兔子你发什么疯呢!你第一次见到佐薇就这副模样,人家惹你了吗,你有病吧,你是千金大小姐我们惹不起,我们走还不行吗?”说完,白小池就拉着佐薇的手,绕开我们走了。

白小池走了,我朝一旁目瞪口呆的兔子耸了耸肩示意她可以回去了。兔子走之前甩了我一句话:“阮空空你什么眼光啊,白小池这种喜欢水性杨花的女人的男人你也看得上!”

我没有回答兔子,但转身,我便落了泪。

我知道,我已经彻头彻尾地输了。现在的白小池,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会无条件站在我们身边支持我们帮助我们的白小池了,他的身边另外一个女孩,他视她如珍宝。他对她的爱那么那么深。

深到,任何力量都不足以将他的爱磨灭。

Chapter.4

被兔子这么一闹,我觉得我和白小池的关系彻底***了,甚至觉得已经没有办法见白小池了。

但偏偏这个时候,学校搞了一台晚会,而作为学生会宣传部部长的我,我自然要去帮忙。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白小池是学生会副主席。本来我想逃,可是我打电话给副部长让她帮忙去看一下,她却告诉我她现在人在外面不能回学校,没办法,我只好拉着琳琅硬着头皮上了。

其实晚会的工作很简单,无法就是帮忙搭建搭建台子,还有赞助商们的海报得贴一下什么的。我和琳琅到的时候,已经有一群人在帮忙吹气球了。

佐薇和白小池坐在一起,白小池吹气球,佐薇帮忙把气球绑在准备好的长绳上。看见我来了,佐薇笑眯眯地招呼我:“那个,阮空空,你来这里帮忙弄一下气球,一会我有节目,现在要去化妆了。”

我不知所措地愣在那里,过去也不是,傻站在那里也不是。最后是琳琅推了我一把说:“阮空空,你过去,她这就是***!”琳琅附在我耳朵旁边说。我怀疑琳琅已经被佐薇整得神经错乱了,佐薇做什么她都说是***。于是我很二缺地问:“怎么是***呀?”

“她把你推给白小池不是就是想要证明就算你在白小池跟前白小池也不会喜欢你,就算你跟白小池家长里短他心里想的也只有她佐薇一个吗?!阮空空你能再笨一点吗?”琳琅的语气里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我确实想不到佐薇这么做居然会是***。琳琅这个天蝎女,各种伤不起啊。但想想佐薇这样的女孩,无论身材长相,家境学识,气质内涵似乎都胜我一筹,她确实有这样足够的自信来显摆。

琳琅推攘着把我挤到白小池身边去,佐薇站起来跟我们做了一个拜托的手势就走了,白小池旁边的椅子空着。我还犹豫着要不要坐的时候琳琅就“啪”一屁股干净利落地坐下去了。

“你家佐薇今天啥节目啊?”琳琅一坐下就没有消停,跟白小池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民族舞,”白小池把气球递给我一边贱兮兮地说:“你们这样身体僵硬说话用吼的女生一定跳不出来这么柔美的舞吧,哈哈哈哈哈。”

“你妹。”我毫无底气地骂了一句。白小池最后那个笑容,真是骄傲极了。他是为有佐薇这样又漂亮又能歌善舞的女朋友而自豪吧。是啊,任谁是佐薇的男朋友都会骄傲的。从佐薇到这所学校的第一天,她就注定成为令人瞩目的璀璨焦点,漂亮,大方,再加上混血,追她的男生不计其数。白小池真是好福气,佐薇百里挑一地挑了他。

突然之间,我就矫情地觉得好难过,琳琅在那里和白小池你一句我一句地互相对骂,我只顾着把气球绑在绳子上,白小池确实真的从头到尾都没有刻意看过我一眼。我觉得我应该矫情地扔下气球到一边去哭,或者默默地流两行清泪。事实上,我什么都没有,只是面无表情地把气球系在绳子上,一个一个,无比细致。

前期工作终于准备完,我打算立马开溜,却被学生会主席拦住,要我去后台帮忙给化化妆。天知道我整天素面朝天,哪里懂化妆。我老实跟主席说了,谁知这厮今天就是故意跟我作对说,不会化妆就去帮忙准备服装什么的总可以了吧?

我顿时仿佛被噎了一只鸡蛋。既然主席发话了,我只好听话乖乖地去了后台。

佐薇正在后台化妆。佐薇真是漂亮,我站在她后面,看着镜子里的她,在看看自己,深刻觉得自己就是个彻彻底底的乡霸。素面朝天的脸,毫无特色的运动衫。而佐薇呢,化了妆之后她整个人更显得神采奕奕美丽非常:长长翘翘的睫毛,一双眉目好像有摄人心魄的魔力,白皙的皮肤透出微微的粉红。

“真漂亮。”我由衷地赞叹。

“空空最会夸人了,”佐薇对着镜子里的我笑,轻轻颔首,指了指旁边的衣架子说,“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把那边的衣服递给我一下?”

美女一发话,我顿时就没了骨气,嗖嗖就跑去把那套白底青花的跳民族舞的裙子拿了过来。琳琅在一旁做了一个鄙视的表情。

“谢谢你啊空空,裙子给我吧。”我一听急忙把裙子递过去,可却没想到裙子就这样打翻了化妆台上的颜料盒,素白的裙子全花了。

一时间整个后台就沸腾起来:“怎么办?没有裙子佐薇怎么上台?节目单都已经发出去了,佐薇可是今天晚上的顶梁柱啊!”

就在这个时候,白小池进来了,在问明状况后,他走过来甚至没有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便劈头盖脸一阵责骂:“阮空空,我知道你们一直对佐薇有意见,但不管有什么意见,我希望你们可以不要用这么阴险的手段来伤害她。”

当着所有人的面,白小池一字一句地跟我说,每个字里,他都在维护佐薇。好像唯有那个佐薇才是公主,而我阮空空,不过是个笑话。

“空空不是故意的……”佐薇在一旁劝解,白小池的眼里厌恶更深,他把头撇向一边似乎再也不想看我一眼,我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委屈,哭着夺门而出。

走出后台之前,我听见了响亮的耳光和琳琅的声音:“白小池,***的王八蛋!”

Chapter.5

我拼命地跑拼命地跑,跑到了那个高架桥上,周遭的一切对我来说都是虚空一般,我扶着栏杆,朝着滔滔江水大声地叫,希望在这一刻可以把积蓄了太久的压抑,难受,不安,痛苦,委屈统统发泄出来。

眼泪跟自来水似的,哗啦啦地流。这一刻我多么希望,琳琅在我身边,兔子拍着我的背安慰我,白小池捏着拳头问我,谁欺负你了,我去教训他。

可是没有,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从小到大从来没有感觉到自己竟然这么孤独。或许人都有长大的时候,我们终有自己的事情要去面对,终有那么一刻,即便没有众叛亲离,有些事,也只能自己去解决去面对。

突然听见有人叫我,我转过头,看见上次也是在这里安慰我的那个男生,他还是穿着那么一身笔挺的西装,他大概是开车路过这里,看见我,打开车窗冲我笑。带了点嘲笑的味道,却没有让人觉得不舒服。我有些不好意思,每次看见我,都是我在***兮兮地哭。

他问我有没有事,我摇摇头,使劲把眼泪往肚子里憋,却还是被他看穿通红的眼圈。他打开车门示意我进去,犹豫了一下,还是钻进车里。

“回家吗?”他问我。我摇了摇头,他便把车开到转盘的地方转了个圈,绕了回去。十五分钟之后,车停在了一家酒吧外面,他拉开车门下去,又替我打开门,“去喝酒?”

那一刻我竟然没有丝毫犹豫就下了车。我没有想过他是坏人怎么办,他在酒里下药怎么办,他要是把我弄晕卖掉了怎么办。或许有些人天生就有一种让人觉得值得信赖的气质,话又说回来我这种歪瓜裂枣卖了也不值几个钱,还以为自己是佐薇啊。况且,我现在就是想喝酒。

其实这是我第二次进酒吧,上一次来酒吧的时候我才十六岁,是兔子琳琅我们三个人一起来的。那个时候十几岁的年纪,大家都叛逆得不像话,哪里灯红酒绿便往哪里钻,觉得少年时代没有谈过几次荒唐的恋爱,没有爱过两个***,没有和女孩子互相扇过耳光,没有打过架,没有进过酒吧就没年轻过似的。

大一点的酒吧不让未成年人进去,我们只好找了一家偏僻的小一点的地方。而理所当然的,那种小地方,小混混便也多。我们三个女生一进来,便被几个男孩子围住,言语轻佻地调戏,有个男生捏了捏琳琅的脸说:“哟,姑娘不错嘛,陪哥哥喝两杯如何?”

琳琅从小到大就是行为上的女流氓,她脸一横,拎过那男的旁边的另一个男生说:“兄弟你长得有点刺激,我还是喜欢你这个温和点的哥们。”

那男生听了这话显然有点不乐意,但当场发作又失了度量,便摸着下巴讪笑着看着我说:“哟,有点意思,我看这个姑娘长得也比你温和一点,那我跟她喝好了。”说完不顾我的反对他便来搂我,我当时就想,他妈的我清清白白一小姑娘,老子爱的是白小池,我得为他守身如玉呀,白小池都还没有抱过我,你跟我搂搂抱抱你搞毛线啊!所以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准狠地扇了他一个巴掌。

这一巴掌可不得了,那男的把脸拉成了马脸,一声令下身边的小兄弟就拉着我们三儿出去了。别看兔子平时对夏禹海不怎样,遇见事儿了还真是个贞洁烈女,别人一碰她,她反手就给了那人一巴掌,那男的挨了巴掌自然不服气,来回给了兔子两耳光,我和琳琅顿时傻眼了。

他妈的这辈子谁动过兔子啊!但是我们越是挣扎对方就用使劲,抓得我们胳膊都疼了。最后我们被拉到了地下室,琳琅拼命地叫,不管别人怎么打她踢她她都不管,我说琳琅你是个***吗好汉不吃眼前亏啊,后来夏禹海和白小池找到我们的时候我才知道,琳琅偷偷给夏禹海打了电话。

其实我和兔子就是属于那种没脑子的人,琳琅一直像个大姐姐一样照顾我们两个二货。夏禹海看见兔子被人打得牙齿都出血了,气不打一处来,冲上来就给为首的那男的两拳,白小池把我们拉过去护在身后,对方有三个人,另外两个人扑过来打他,他把我推倒一边,自己结结实实挨了几拳。

我不得不说夏禹海和白小池虽然成绩不好,但单打架还是很有天分的,虽然那天他俩还是被打成了猪头,但我们三个女生确实是安然无恙的。

想到这里我的眼泪就哗啦哗啦的,那个时候白小池会为了我和别人打架,那个时候白小池保护我跟英雄救美似的,那个时候白小池多好啊。我一边哭一边把酒往肚子里灌,其实那以后我们都没有进过酒吧,因为夏禹海不准兔子去,我和琳琅也对那件事心有余悸,说起来这算是我第一次在酒吧里喝酒。其实我根本喝不了多少酒,每次一瓶啤酒下肚都晕乎乎的,用琳琅的话说,我就是想借酒发疯。

旁边的人似乎没见过我这么个死命喝酒的,按住我的酒杯不让动,我眯着眼睛笑得跟要抽过去了似的:“我给的起钱的呀,不花你的钱呀。”说着我就去拿包,把钱包里的钱翻出来放在桌子上让服务生给我加酒。

那天我到底喝了多少酒,做了多少傻事我不知道,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身处一个陌生的房间,而我醒来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当然是大声尖叫了一声,然后检查自己的衣服……

还好……我拍着胸口,昨天陪我去酒吧喝酒的男人在这个时候进来了,他看着我笑,把我笑得莫名其妙的。我决定先发制人:“你说昨天你是不是图谋不轨故意把我灌醉!”

“我对贫乳没什么兴趣。”他说得表情淡然,却气得我牙痒痒。

他是来叫我出去吃早餐。其实他长得真好看,穿着整齐的西服显得特别挺拔特别帅,特别是在我看见他做的一桌子早餐之后,如果我不是早就芳心暗许白小池的话,我一定会扑倒在他怀里求他嫁给我。

人家这么好心好意收留了我,又请我吃了饭,我自然不好意思还跟人家抬杠,我坐在餐桌喝他给我倒的牛奶,有些不好意思:“昨天真是让你见笑了,我叫阮空空,以后咱们就是朋友了。”

他做出一副“你说是就是啊”的表情,拿了一片面包往嘴里送。后来他还是礼貌地介绍了自己,他的名字叫李岸杨,倒是跟他那穿着一身笔挺西装,道岸然的样子挺配。

过了一会儿,李岸杨又漫不经心又带着些戏谑说:“说起来昨天某人还真是失态,还非要我亲她……”

我瞪大了眼睛,脸刷地红了。我现在脑子里跟浆糊似的完全想不起来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只记得白小池说我阴险,我只记得这个。

想到这里,竟然又控制不住自己红了眼圈,连自己都要嘲笑自己的矫情了。

虽然是刚刚才认识李岸杨,但我知道他这个人表面上冷冷淡淡的,其实心热得很,看见我要哭了,他收敛了不少,又开始给我讲一堆大道理。

他又跟我说起他自己喜欢的女生,他告诉我那个女生也不爱理他,但他拼命去帮她,只要她有一点点不好他就会挡在她的前面,代替她去披荆斩棘,他说不管她是不是喜欢他,他都愿意这样去为她付出,他说,不计回报的为爱付出其实是一件很美好的事,即便她不了解他,误解他也无所谓,他可以以朋友的身份站在她身边就很好。不贪心,知足便常乐。

其实他讲到这里我就释然了,他这样好的男生尚且被人误会,况且是我本身就张牙舞爪,和佐薇那样温婉的女生根本没什么可比性。

过了很久我才知道,李岸杨讲的那个他喜欢的女生,竟然会这样深刻地影响我后面的生活。过了很久我才知道,一切并不是顺理成章。

我看了看手表,已经十点了,突然想起来今天还有课啊,而且还是灭绝师太的课,我便匆匆告辞,如果走之前李岸杨没有扔给我昨天他穿的那件衣服叫我帮他洗掉的话我一定会把他奉为神明一般的人物,可他把衣服扔给我,臭着一张脸说那是我昨天吐的,虽然心里骂着这个男生小气,还是不甘心地问了他的电话号码,答应他洗好之后把衣服还给他。

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阴谋在暗处蓄势待发,等待爆炸。

小说《我们都曾途经幸福》 第三章 试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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