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镇抚司守备千户李效忠匆匆来到小校场找牟荣添，却不见踪影，于是问董扶舆道：“牟荣添呢？”董扶舆向小树林指了指。

李效忠远远的望见牟荣添和李皎月在一起，气就不打一处来，他走过去，正巧李皎月哭着跑出来，打了个对面。

李效忠拦住李皎月，紧张的问：“皎月，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牟荣添欺负你了？”

李皎月哽咽的说了声：“不用你管”朝小校场外跑去。

牟荣添、李效忠和李皎月，还有骆养性、骆丽芳兄妹，他们的父亲以前都是锦衣卫，他们这些锦衣卫子弟彼此都认识。

李效忠对李皎月痴心一片，可惜牟荣添比他生的高大英伟，武功和人品都比他高出一大块，李皎月早就心仪牟荣添，对他是一点想法都没有。

后来牟荣添和骆丽芳定亲，李效忠以为自己的机会来了，就央求父亲李如桢找媒人提亲，与牟荣添的遭遇是一样一样的，他也遭到了父亲的反对。所不同的是，牟荣添没和父亲吵闹，李效忠闹了，可闹也没用，李如桢死活都不同意。

李效忠愤怒的疾步来到树林，冲牟荣添嚷道：“牟荣添，你这个人是怎么回事，明明都和阿芳订了亲，怎么还与皎月藕断丝连，她刚刚为什么会哭，是不是你欺负她了？”

牟荣添心里正烦躁着呢，没好气的说：“有事没事？要是没事，哪凉快哪待着去，我还忙着呢，没闲工夫搭理你。”

李效忠上前一把薅住了牟荣添的前襟，怒道：“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呢，告诉我她为什么会哭，是不是你始乱终弃，伤害了皎月，你给我说清楚？”

牟荣添知道李效忠也喜欢李皎月，虽然他占了上风，赢得了李皎月的芳心，但不管怎么说两个人终究是情敌，因而平日里是面和心不和，积怨已久。

此刻，见李效忠为了李皎月的事质问自己，牟荣添心里老大的不高兴，一把推开李效忠，叫道：“我和皎月的事，你管得着吗？一边待着去，少烦我。”

李效忠一个踉跄，险些栽倒，怒从心头起，骂一声“你大爷的”抡拳便打。

他这两下子在牟荣添面前真不行，不待拳打到，已被牟荣添探掌叼住了腕子，微一用力，李效忠吃疼不住，哎呀一声叫了出来。

“好呀，牟荣添，你敢打老子，老子今天和你拼了。”李效忠叫嚷着抽刀要和牟荣添拼命。绣春刀悬挂于左腰间，右手被扣住，左手抽刀还不方便，亮出一半就再也拔不出来了。

倘若这二位李如桢的左膀右臂为了一个女人在这里大打出手，传扬出去，京城的百姓们茶余饭后可有得说了，北镇抚司将颜面扫地。幸好董扶舆及时赶到，才没让事态更恶化下去。

董扶舆上前将两人拉开，道：“你俩这是干什么，校尉们都看着呢，成何体统？”

牟荣添恨恨的哼一声，大踏步往外走。李效忠冷静下来，对董扶舆道：“老爷子叫姓牟的过去，我不愿意搭理他，你去和他说一声。”

董扶舆低声问道：“怎么打起来了，为什么呀？”

李效忠没好气的说：“这个牟荣添，什么玩意儿，都和阿芳订了亲，还和皎月没完没了。这个兔崽子，老子和他没完。”

董扶舆附和道：“竟有此事？牟荣添也太不应该了，阿芳是多好的一个姑娘，他怎么也不知道珍惜呢？还要勾三搭四，真是太不应该了。”

李效忠见到了知音人，顿时和董扶舆亲近了几分，低声道：“老董，你也看不过眼了吧，姓牟这小子原本就不是什么好鸟，你在他手下当事没少受委屈吧？”

董扶舆叹一声道：“官大一级压死人，俺没本事，只能受着呗。”

李效忠压低声音道：“老董，咱们得想个办法把姓牟的小子赶出北镇抚司，到时候你来做侦缉千户，你觉得怎么样？”

董扶舆不置可否道：“再说，再说。”随后也出了树林。

这时，百户夏枝溪带着校尉们操练，百户施翼和牟荣添站在一旁说话。

施翼是牟荣添的死党，方才树林中的一切，他远远的看了个真，气哼哼的说：“添哥，李效忠那小子就是欠揍，你刚刚怎么不揍他丫鬟养的。”

牟荣添沉着脸，道：“在这儿打起来好看呀，要打也得找个地方。”

施翼道：“添哥，有些话我不应该问，刚刚我见李姑娘哭着跑出来，你是不是和她吵架了？”

牟荣添道：“这里说话不方便，晚上老地方再说。”他口中的老地方指的是京城著名的酒馆杯莫停。

这时董扶舆走了过来，对牟荣添道：“镇抚使大人叫你过去。”

牟荣添道：“谁告诉你的？”

董扶舆瞅一眼正从树林往外走的李效忠，道：“刚闹了别扭，他不好意思和你说，让我带话。”

牟荣添道：“那我先过去了。”

来到镇抚使李如桢的办事房，见李如桢正伏案翻阅公文，牟荣添敲敲开着的门，道：“大人，你找我？”

李如桢道：“来了，坐吧。”

牟荣添坐在一旁，李如桢道：“太医院院使李建元昨夜在家中遇害，圣上将老夫叫过去，指名点姓要让你负责这桩案子。限期一个月，若是逾期不破，不仅官降三级，还要罚俸三年。老夫总觉得此事甚是蹊跷，荣添，你是不是得罪圣上了？”

牟荣添苦笑道：“前几天在宫里当差，圣上叫我陪他下棋，挂彩的那种，我一连赢了五局，圣上输急眼了，把棋盘都掀了。”

李如桢点指道：“你呀你，让老夫说你什么好，你怎么敢赢圣上？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老夫就奇怪，田尔耕这小子自报奋勇想插手此案，圣上却不允，偏偏要让你小子办，果然这里面有事儿。荣添，抓紧办吧，一个月时间眨眼就过去了，要是到时候破不了案，可够你小子喝一壶的。”

牟荣添无所谓的笑道：“不就是官降三级，罚俸三年吗？大不了还回去干试百户，我又不是没干过，能咋得？”

李如桢苦笑道：“你不愧是牟英的儿子，你们爷儿俩一样一样的，又倔又耿。”

牟荣添本想再去找李皎月说说，没想到手头儿凭空来了件大案，他不得不将李皎月的事暂时抛于脑后。

李皎月出了北镇抚司，没走出多远，迎面碰上三师兄郭金。

见她眼若桃红，面带泪痕，郭金难受极了，上前道：“我就知道你一定是来找他了。”

李皎月边走边没好气的说：“你来这儿干嘛？”

郭金跟在她身边道：“是不是他不愿意？”

李皎月疑惑的问：“不愿意什么？”

郭金道：“师父答应了余家的婚事，三师兄知道你放不下牟荣添，一定会来找他想办法，可又有什么办法呢？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私奔。想来牟荣添是断然不会答应的，所以你哭了。”

李皎月一惊，心想：“这个郭金好可怕，竟然能猜透我的心思。”但她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兀自的走。

郭金见其不语，又道：“你打算怎么办？难不成就嫁了？”

李皎月生气的说：“我嫁不嫁和你有什么关系？”

郭金激动的说：“师妹，这么多年了，难道你一点都看不出，我对你痴情已久。现在你应该看得真切，牟荣添这家伙靠不住，不足以托付终身。咱们打小一起长大，可谓是知根知底，与其嫁给姓余的，倒不如考虑下我。倘若你愿意，我现在就找师父说去，让他老人家退了余家的婚事，答应咱俩在一起。”

李皎月道：“三师兄，快打消了这个念头吧，我知道你对我有情，但小妹只把你当成哥哥，其它的没有半点想法。”

郭金失望得停住了脚步，看着李皎月远去的背影，恨得咬牙切齿，心想：“看来只能这么办了，若不毁了你，我究竟得不到。”他早已想出了一条足以毁掉李皎月的毒计，求爱失败后终于决定实施了。

小说《铁血锦衣卫》 第2章 钦定大案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