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快捡吧。”薛姨娘指了指地上碎片。

丫鬟本来算得上白白净净的指尖转瞬已血红一片，手指被碎瓷片划出无数道口子。她似乎觉不出疼，未曾歇过，爬在地上抠出卡在木板缝间的碎瓷。

“芸姑娘，这王爷垂帘，你当真不要了？”薛姨娘视线转向坐着的周芸兮。

哦，看来这一出是特地给自己看的下马威。

周芸兮点头，眼神半点儿再没扫过那玉盒：“的确不要了。”

薛姨娘语气似是赞赏：“倒是有些眼力见，终是周家的姑娘，比起这些卑贱如蝼蚁的东西，有脑子多了。”说罢她踹了一脚，爬在地上的丫鬟滚向了一旁。

周芸兮赶忙道：“是芸兮不配，王爷肯把斗篷借给芸兮是看芸兮可怜。王爷仁善，哪怕是对咱府中婢女也是同样善心。芸兮不敢多想，更不知如何才能还，只能交给姐姐，是芸兮不争气！”她一番话把周倩兮撇干净了，哪怕是拓跋天铖来问，也是她自己主动给别人的。

“你竟不爱慕王爷？”周倩兮道。

“玩玩不敢，也万万不能。”周芸兮摇了摇头：“芸兮听闻王爷早已对男女之情在无所谓，身处军营，得了一两位蓝颜知己，军中形影不离。早立了誓，要纳这两位为妾室。就是芸兮敢……可男女有别，芸兮也做不成蓝颜啊。”

“你倒是个不争不抢，看淡了的。”周倩兮缀饮着杯中茶水，水温渐渐凉了：“我虽不是跟你一个想法，却也是赞同你这一说法的。男女有别不假，真爱无分男女也不假，只要王爷喜欢，男女有何关系，是你说错了。”

周倩兮高傲一仰头，拂了拂自己高耸发髻上的云簪，自信非常。

周芸兮心里忍不住皱眉，这般自信的人就是自己生前在娱乐圈都没见过几个。那个不是家世好、长得好、唱跳俱全的，都没一个敢这么自信的。若别人不说，怕是以为周倩兮便是当朝长公主，如此自大。

面上周芸兮还是赞同道：“姐姐说的对，姐姐说的对。是妹妹一叶障目了，眼皮子太浅了些。”

薛姨娘顺手扯下根周倩兮头上最不起眼的那个白玉兰簪子垂金丝流苏，起身两三步***了周芸兮只有一根银簪绾发的头上：“你看看你，姨娘明明给你送去了那些个首饰，一个都不戴，这样素净，哪儿像我尚书府的嫡女儿。”

周芸兮故作茫然，摇了摇头：“芸兮是看见嬷嬷带了首饰来，还亲自接过来盒子都放进了梳妆台上。今儿早想着来见大姨娘，簪个绢花您看着也鲜妍。可是兴许是芸兮记性不大好，这一早想找，首饰竟全没了。”

闻言薛姨娘眉心皱起，脸色暗了不少。畅春园的丫鬟们瞧她情绪变化，顿时齐刷刷都跪拜下去，厅内鸦雀无声。

薛姨娘挑起周芸兮垂在耳边挡着耳朵的头发，空空荡荡的耳垂，什么都没戴：“把漪兰园的婢女都带过来！我倒要看看，是那个胆子这么大的，欺负主子欺负到这个地步来了！”

徐嬷嬷起身便往门外去，周芸兮出声止住她：“嬷嬷别去！”

周芸兮垂了两弯泪，抓住了薛姨娘的手：“是芸兮没看住东西，跟园子里的姐妹们无关，不用徐嬷嬷去叫了。您动着气对身子不好，芸兮自己回去提点两句就是。”薛姨娘也没想真管，就是给周芸兮演个样子，闻言召徐嬷嬷又走回来。

“你呀，就是耳根子软，就是看你好欺负，这才一群奴才也能爬到主子头上来作威作福。姨娘是想替你管一回，以后她们记着这次打了，也不敢做什么阴损手段了。”

周芸兮感激的点点头：“您对我真好。”

“那可不是，我是你大姨娘，若我再对你不好，那些个白姨娘哪儿还能记着你啊……可怜的孩子。”薛姨娘装腔作势。

周芸兮趁这时机说几句薛姨娘好话：“只有您如此体恤我这样没了娘的姑娘，能时时想着芸兮，念着芸兮。若没您照顾，芸兮哪儿还能安然活到现在。”

薛姨娘极为受用，拍了拍周芸兮手背道：“你能记着就好。”

周芸兮换个角度接着夸：“咱这尚书府也是，都靠您一个人撑着，爹爹不管，整个后宅都由大姨娘您一个人操持。若没了您，怕是二姐姐和白姨娘就闹到天上去了，可不知道这后宅得有多乱呢。”

这可夸到点儿上了，薛姨娘脸上神情也变了，沾沾自喜。

周芸兮说：“我亲娘去的早，咱府中也没有正房夫人。若要我说啊，您就已经是正房夫人了，什么都由您来操持着，家里大大小小的账也是由大姨娘您来过手……若不是，若不是……”周芸兮闭嘴了，将说不说，最是勾人好奇。

果不其然薛姨娘抓紧了周芸兮手腕，一旁拂弄拓跋天铖斗篷的周倩兮也跟着凑了上来。母女二人站着，周芸兮坐着，情景滑稽。

“若不是什么？”

“若不是白姨娘和二姐姐拦着，您早已是正房夫人了啊。”周芸兮补全了话。

薛姨娘放开了周芸兮，回到自己位子上猛灌下一大口温热茶水：“你也看得出来！连你也看得出来，偏偏老爷就是看不出来！那个狐媚子有什么好？不就是江南来的吗，难道水土不同，她身上就能冒花不成？老爷被白采荷那个***迷的五迷三窍，连谁在真正为这个家操持都看不清！”

薛姨娘气得直捶胸口，周倩兮赶忙过去给她娘顺气：“周芷兮也跟她娘学的是一模一样，都是狐媚子。一个大狐媚子，生出来的小狐媚子，她们那个园子里的啊！就没一个好的！”

周芸兮看着两母女生气，添一把火：“听说夜王这次回来，有意要娶咱周家女儿。今儿我见二姐姐那边已经一大早出去采买了，说是去添置新衣，城里正出了新品的绸缎，就是长公主都喜欢得做了衣裳。”

小说《满级白莲花穿越后》 第19章 你们就没有一个好人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