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他们内心的自责。

不是因为害怕被骂，而是怕自己发挥不好拖了战队的后腿，被后起之秀顶替，从此之后永远的坐在替补席上。

他们没有几场比赛可以打，所以他们不敢输，也输不起，只有一直赢下去，他们才能坐在首发的位置上，被观众看见，被自己在乎的人看见。

才能在获得冠军后，歇斯底里的吼出那句：「我们是冠军！」

才能让父母面对亲戚好友的冷嘲热讽以及质问的时候，挺起胸膛，直起腰板说出：「我儿子可是冠军，得过奖金，拿过奖杯的冠军。」

他们比任何人都渴望这个冠军。

「叶司彦，」我拍了拍他的手，斟酌了一下，「让你不在乎别人说什么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我希望你能去面对，去接受，把那些不好的言论记在心里，然后化作自己不断前行的动力，用自己换来的成功告诉他们，什么狗屁的年龄大了，不适合打比赛了，都tm是废话，只要你在赛场上一天，不论多大，都是少年正当时。」

「你只管大胆的迈步登台，坐在属于自己的首发位置上打完比赛，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会站在你身后。」

「小阿宁……」叶司彦抬头，包间里的灯光不甚明朗，但我还是看到了他眼底泛起的一片红。

那天，在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包间里，叶司彦抱着我，哭的溃不成军。

13

假期结束的前一天，我问他，想不想跟我去江川看一看，他答应了。

江川的风物很美，有群山林立，也有沙漠辽阔，峡谷河流奔腾不息，飞鸟掠过山巅，脆叫不绝。

坐在山坡上，刚好能俯瞰整个村镇。

山风呼啸过秋，追赶着冬，送来不小的寒凉。

「叶司彦，你经历过那种无力的绝望么？」

我顿了顿，看着深秋的雾气铺满整个村镇，连带着声音都染上一层无助。

「我经历过，就在这里。」

那是刚来这里的第十五天，我记得很清楚。

当晚我和导师在卫生所值班，半夜的时候，村民送来了一位很特殊的病人。

导师带着病人翻过崇山，送去了市里的医院，但因为太晚太晚而错过了最佳抢救时间，一条鲜活的生命就此消逝。

并不是什么重病，但因为医疗设施相对落后，没有治疗需要的器械，白白浪费了许多的时间。

那是我最无助，最绝望的时候，我懂的所有的救治方法，只要有医疗器械，我就可以把人救活。

偏偏，什么都没有……

「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敢单独处理病患。」

「直到有一次，一位产妇被送到这里，我在兵荒马乱中接下一条小小的生命，我才逐渐的敢于面对死亡。」

余光瞥见叶司彦垂在一侧的手举起又放下，最终很轻的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并不是想让你安慰我。」

早在作出选择的时候，我就已经为以后所有的无能为力做好了准备。

「我是想告诉你，每个人都会面对各种各样的困境，比起生命和死亡，这些困境都不足为惧。」

「辰阳，听风离开，星光成为替补，和新队员之间的磨合不好并不是比赛失败的理由，真正的原因……」

我回头，迎着风，指了指他的心，「在这。」

「你接受不了他们离开，接受不了原本约定好了要一起拿大满贯的五人组就此分道扬镳。」

他那样骄傲明媚的一个人，认定了的事情就绝对不会更改。

小说《冠军予你》 第11章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