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芙,为兄穿这件青色的袍子好看,还是月华色袍子好看?”
哥哥一大早就把我从温暖的被窝中拖了起来,喜滋滋地拎着两件衣服在我面前摇晃。
我揉了揉眼睛,按捺住上前捶死他的冲动,勉强挤出一个微笑;
“兄长,你长得俊,穿什么都好看!”
昨天放榜,哥哥考了第一名,现在是县里人人称颂的少年才子,宋案首。
而今晚,县太爷会在城中最好的酒楼设席,宴请这次镇里考中秀才的学子们。
哥哥作为案首,听说晚上可以和县太爷坐在一桌。
“有了!我去问问爹娘,穿哪件衣服更好看!”
我哥兴致勃勃得抱着衣服就要出门,爹娘的坟离家里足足有三里地,我看他是魔怔了!
“哎你倒是穿件棉衣啊,外头冷!”
我跳下床喊住哥哥,他顿住脚步回过身朝我灿烂一笑;
“阿芙,为兄心里头热,不觉得冷。你快回屋吧,仔细冻着!”
我心里一酸,十年寒窗苦读,终于等来了今天。
夏天屋外太晒,哥哥闷在屋里长了一身又一身痱子。
冬日屋里昏暗,哥哥舍不得点蜡烛,都是坐在院子中看书。
手上脚上的冻疮烂了又好,好了又烂,冷时受痛,热了发痒。
这些苦哥哥一个字都不曾提起,我却都看在眼里。
中了秀才以后,不但可以去县里的府学上课,每个月还有3两银子的廪膳银。
我和哥哥的生活,总算是有了一点盼头。
等以后哥哥中了举人,中了进士...
我站在门外,忍不住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