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语凝怎么也没想到，生活会如此的戏剧化。

她望向贺汉渚，只见他紧紧盯着自己的病历，仿佛要将上面盯出一个洞来。

而贺汉渚此时只觉得自己好像不认识字了。

什么骨癌，什么晚期？

苏语凝怎么可能得这种病？甚至……她确诊的时间居然是两年前！

苏语凝坐在贺汉渚身边，看见从他发尖掉下来的汗珠。

看见他衬衫后面被汗洇湿了一大片，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他会心疼？会愧疚？会后悔吗？

十五年，就算是养条狗死了，也该痛苦流泪吧。

除非他对她的感情从头到尾都是假的。

却不想贺汉渚垂眸看着手中已经被他揉皱的纸，低喃了一句。

“这种把戏，早过时了。”

听见这话，苏语凝怔愣一瞬，随即扯出自嘲悲凉的笑来。

而这时，莫茸歆再次打来电话。

“渚哥，你怎么还没来啊，我一个人害怕。”

她声音带着委屈，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贺汉渚沉默了会，随即将手中的病历毫不犹豫地扔进了垃圾桶，转身便走。

轻飘飘一张纸，却承载了苏语凝无数个孤立无援的日日夜夜的痛苦，就这样和一堆垃圾掺在了一起。

苏语凝看着他果断离开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眼眶忽然很酸很胀。

她伸手想去捞病历，可透明的手臂穿过垃圾桶，什么也摸不着。

紧接着，她又被那股无形的力量拉到了贺汉渚身边。

贺汉渚走在走廊上，边走边拿出手机给秘书打电话。

“马上给我查，苏语凝两年前是不是确诊了骨癌。”

挂断电话，回到诊疗室，助理正好拿来轮椅。

他便走进去将莫茸歆打横抱起放在轮椅上。

苏语凝看着这一幕，以为已经麻木的心脏猛地刺痛了下。

两年前，她为了不让父亲和哥哥担心，为了不让贺汉渚和儿子担心。

她一个人住院，做化疗，做各种的检查。

骨癌让她在无数个夜晚都被疼醒，让那时候孤苦伶仃的她哭了一次又一次。

可那时，贺汉渚却在与不同的女人缠绵，昼夜与爱！

苏语凝咬紧唇，眼泪还是流了下来：“贺汉渚，我好恨你。”

话出口时，莫茸歆正小鸟依人地靠在贺汉渚的怀里。

“渚哥，我都快怕死了，幸好孩子没什么事。”

贺汉渚搂着她，轻哄道：“嗯，没事就好。”

可苏语凝的病历在他眼前挥之不去。

莫茸歆看出了贺汉渚的心不在焉，柔声道。

“渚哥，今天晚上你留下来陪陪我吧，刚出了这种意外，我心里总是害怕。”

苏语凝以为贺汉渚又会像从前一样，抛下所有事情去陪莫茸歆。

不料他却说：“这几天忙，等忙完我再来陪你，乖。”

莫茸歆怔了怔，没想到贺汉渚会拒绝。

她眼底滑过一丝不悦，但还是懂事点头：“好，你也要注意休息，身体最重要。”

车停下，她依依不舍地在贺汉渚唇上落下一吻，而后便推门下车。

车门关合，车内寂静。

贺汉渚看着莫茸歆走进公寓，收回目光揉了揉太阳穴。

就在这时，秘书打来电话：“贺总，查到夫人的消息了。”

“两年前，她将自己的眼角膜捐给了一个女孩。”

小说《苏语凝贺汉渚》 第六章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