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封洐睿重回泾城的那刻起,碟晚就清楚地明白,她和丈夫薄沉宴四年的婚姻,走到尽头了。
因为——
封洐睿不仅带回了真相,更激出了碟晚对丈夫薄沉宴无尽的恨!
十二月底,泾城下了场大雪。
一辆黑色轿车穿过漫天雪花,缓缓地停在了别墅外头。
碟晚摔上车门,捏着手里厚厚的文件袋,一路快步进了别墅。
咔嚓——
门一开,一股食物的香味扑面而来。
挺拔高大的男人正立在厨房里,手上慢条斯理地搅拌着汤锅,袅袅热气模糊了侧脸,却掩不住他一身从容贵气。
那条浅灰色的围巾穿在他身上,看起来颇有几分滑稽。
男人听到动静转过身,看出碟晚面色不善,却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平静地说道。
“回来了?饭菜马上好,先洗手喝汤。”
这就是她结婚四年的丈夫,薄沉宴。
四年前,她青梅竹马的恋人封洐睿忽然车祸死亡,父亲恰好带他回了碟家,并一反常态地逼她嫁给他。
碟晚悲痛欲绝,但架不住父亲以命相逼,这才死心和薄沉宴结了婚。
婚后她才知道,薄沉宴是为了赴心爱姑娘的约才来的泾城。虽不知道他为什么娶她,但两个没感情的人将就一场婚姻,并不难。
婚后四年,他温文尔雅,沉稳内敛,也给了她足够的尊重,即使被人说成是碟家养的“小白脸”,他也只是一笑置之。
碟晚以为,这就是薄沉宴本来的样子。
可直到初恋封洐睿“死而复生”回来,一切才被揭穿。
她的婚姻从头到尾都是骗局。
她的丈夫薄沉宴,更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碟晚死死盯着男人的背影,一字一句地开了口。
“封洐睿回来了,活着回来的。”
闻声,男人附身端汤的动作微微一僵。
他果然是心虚了!
碟晚握紧了拳头猛地往前几步,咬牙切齿地问道。
“四年前,是你弄断了封洐睿的腿,制造了他车祸的假象骗了我。你逼他出了国,还断了所有他试图联系我的方式。你打击他,胁迫他,甚至还想要他的命。对吗?!”
到最后,碟晚的口气不受控制地轻颤起来。
她结婚四年的丈夫,残害了自己的初恋情人,她不仅难以相信,更无法接受
原以为他会狡辩,可谁知他听完只一瞬,就淡淡地点头应道。
“是我。”
口气轻松,仿佛这就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末了,他若无其事地端起汤放上了餐桌。
碟晚蓦地红了眼,捏紧手里的文件毫不犹豫的朝他砸了过去——
“薄沉宴,我当初真是瞎了眼!”
文件“啪”地砸在碗边,有滚烫的汤汁飞溅出来落在薄沉宴的手背上。
他微微低头,在看到偌大的“离婚协议”时,眉眼一沉,缓缓地抬头看向碟晚。
“你要离婚?因为封洐睿?”
他的声音寒沉,面色森寒,看着碟晚的双眸仿佛猝了冰,四年来,碟晚第一次看到如此陌生可怕的薄沉宴,不由得一愣。
原来,这才是薄沉宴的真面目。
碟晚反应过来,忍着心头的寒意,死死地咬牙瞪着他。
她本来想说,即使没有封洐睿,她也要和他离婚,可一开口就变成了,“对!我就是要和你离婚!”
“我爱的人是封洐睿,我的丈夫也应该是他才对!是你亏欠了我们,这个位置本来就不属于你!”
“四年前你放弃和心爱姑娘的约定进碟家,不就是图点什么吗?唯利是图的男人我见多了,放心,离婚后该给你的我一分不少!就算是做狗做了这么多年,也该.......”
碟晚话没说完,耳边陡然响起一声嗤笑。
“呵.......女人给过的承诺,果然不能信。”
承诺?她不记得她曾给过他什么承诺。
碟晚还没明白男人话里的意思,男人忽然抬腿“嘭”地踢向餐桌,食物和汤瞬间“乒乒乓乓”落了一地。
下一秒,他扯住碟晚将她狠狠压了上去!
碟晚心头一颤,抬头对上男人寒沉的双眸,脸上顷刻间血色尽失,“薄沉宴,你要做什么?!”
男人附身压住她,长指慢条斯理地扯开领带,气定神闲地冷笑道,“宝贝儿,没做过真正夫妻的人,没资格谈离婚。”
话音落,男人扯下她的大衣,“刺啦”一声撕开了她身上的白色长裙。
碟晚一声尖叫,反应过来疯了似的去推身上的男人,“薄沉宴,你滚开!四年前我不和你做夫妻,现在更不可能!”
“你这样的人压根不配,你别碰我,你放手!”
可不管她如何挣扎,如何辱骂,男人都纹丝未动,一点点强势地剥开了她身体最后的束缚。
当薄沉宴附身压下来,捏住她的下巴重重吻上她的锁骨时,碟晚终于怕了。
这不是她所认识的薄沉宴
她带着哭腔,开始一个劲儿求他,“薄沉宴,求你别这样!”
“从前你做的一切我都会忘了,我们放过彼此。离婚后不管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薄沉宴.......”
得到的回答,只是男人近乎绝情的两个字,“要、你。”
下一秒,室内陡然响起碟晚凄厉的尖叫声。
“啊——”
她疼得浑身颤抖,指甲用力嵌入男人的皮肉里,她忍着眼泪,在男人强势地更进一步时,张嘴死死地咬住了男人的脖颈。
“薄沉宴,你该死!你为什么不去死?!”
“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
呼——
狂风裹着雪花砸落在窗台,隐隐透出里头疯狂起伏的身影,女孩的辱骂哭声被淹没,只剩下男人冰冷无情的警告声。
“碟晚,我们之间,是你负我在先。既然你不满意现在的我,放心,我一定会让你彻彻底底认识真正的我。”
雪下了一整天。
临近天黑,别墅的大门才“咔嚓”一声打开。
薄沉宴一身黑色立领大衣出现在门边,身形挺阔,面色冷肃,似乎在碟晚面前撕开温柔的假象后,他本该就是这样的。
一见他出来,一直守在角落里的黑影立刻闪了出来。
“爷。”
陆行朝恭敬地朝薄沉宴喊了声,抬头看了眼他身后,才压低声音说道,“医院刚刚来电话了。”
薄沉宴微一蹙眉,低头掏出烟盒倒了根烟,“怎么说?”
“太太父亲的情况不太乐观,即使用药勉强维持,怕也很难熬过这个冬天。“
陆行是薄沉宴最信任的人,也是鲜少知道薄沉宴和碟晚之间一切的人,老爷子一入院,他就憋不住了话。
“爷,封洐睿一回来,太太就如此误会你,真的不告诉她真相吗?这四年,你不仅替她的父亲背锅,还为他人做了嫁衣,连我都替你憋屈。”
“你和太太之间的隐情,只有碟老最清楚。若是现在不说,一旦碟老去了,很多真相就彻底说不清了。”
闻言,薄沉宴点烟的动作一顿,不知想起什么,他忽而勾唇自嘲一笑。
他太了解碟晚了。
经过昨晚,无论他和她的父亲说出怎样的真相,她都不会相信。
“也许,我的薄太太吃些苦,就能找到真相了。”
直到外头忽然响起汽车的引擎声,碟晚才如同噩梦般,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入眼处,满室满床一片狼藉,她更是满身痕迹,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薄沉宴强了她。
碟晚红着眼,埋头揪着被子低低地哭了起来。
三年婚姻,她做梦都没想到,一向温文尔雅,沉稳内敛的薄沉宴,会对她做出这种事。
她彻底脏了
这时,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
碟晚回过神,吸了吸鼻子,拿过手机放在耳边,哑着嗓子应了声,“喂.......”
下一秒,手机里忽然传来一个孩子响亮的哭声。
“妈妈——”
妈妈?
碟晚皱了皱眉,本能地以为是个打错的电话,耐着性子解释道。
“小朋友,你打错电话了,我不是你妈妈。”
“不!”电话里的孩子立刻大声反驳道,“你是碟晚,你就是我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