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氏，你可知罪？」没想到一个将军府小妾的案子，竟然能让大理寺卿亲自审理。
这将军对她还真是情根深种。
我怀着身孕，大理寺的人还特地给我搬了软椅，好让我舒舒服服的看两权相斗。
的确，与其说这是在审理将军夫人对小妾的谋杀案，不如说是周家在对冯家施压。
冯家眼见壮大，而如今嫡女却出了这样的肮脏事，对于他们一族的声誉和门徒之间的往来都是会有很大影响的。
不过这同我有什么关系，我孤家寡人一个，没资格参与他们之间的斗争。
冯舒若跪在大殿中间，只着一袭白衣，嘴角还有未干血迹，清冷倔强的模样我见犹怜。
如果是在将军府，谁敢给她这种委屈受。
「冯氏，你是否还有人证或物证证明你的清白？」大理寺卿年纪轻轻，为人处事却十分老练。
就是不知道这次是周家请他下台还是冯家。
「民女有话要说。
」冯舒若重重磕头，「民女与小煜并无冲突，周府上下皆可作为人证，我又何须残害她的性命。
」她顿了顿，眼神似有若无的瞥向我，「为人正室，就要有正室的气度。
而府里一向与小煜不和的，」她指向我，甚至指尖都在微微发颤，「是栗娘子。
」我笑了下，比起她的失态我只轻声来了句，「夫人，您失心疯了。
」我与小煜不睦已久是不错，加之我没有身世，孤家寡人一个，冯氏将我推出来当她的替罪羊倒也不奇怪。
可如今就算是我亲手杀了小煜，她将我指认出来也奈何不了我。
周邹早已找人占卜过，我腹中是个男胎，并且是如今周府唯一的男孩。
不论如何，他们都不会让我出事。
就像此刻，周老太太已经坐不住了。
「我们栗儿向来最乖巧懂事，你莫要信口雌黄。
」包括我所谓的丈夫，坐在高殿之上的大理寺卿都是紧紧拧着眉头。
如今我有筹码傍身，自然不会再成为随时都可被人丢弃的敝履。
「冯氏，」大理寺卿拿起桌上的案宗，「不少人指证你表面大气温和实则私下善妒小气。
倘若你真是清白，何须将脏水泼到她人身上。
」「我……」「蛇蝎心肠。
」唤儿站在我身边低声咒骂，她是小煜的婢子，或许是因为当时官差来周府找人是我指出了冯氏的所在，所以她这段时间一直都跟在我身边。
「不好了不好了。
」一个看着有点眼熟的小厮边跑边喊，跪倒在大理寺卿身前，「大小姐上吊了！求您回去呢。
」大理寺卿家的大小姐，性格古怪。
据说一遇到不顺心的事情就会上吊求死。
可偏偏大理寺卿对自己这个捡来的孩子无比重视，刚一听说这个消息就猛地站起，眼里满是担忧，「对不住了各位，将冯氏押入牢中，三天后再审。
」2晚膳过后，我将自己誊抄的佛经给了唤儿，希望她能帮我将佛经少给无辜枉死的小煜。
「姑娘宅心仁厚，只是如今凶手还未得到报应，怕是我家小姐在九泉之下也不能安心。
」唤儿叹了口气，却在仔细的看着我的反应。
其实我很清楚，她如今依附在我身边还有一层原因是我如今在将军府颇有权位，如果她想找一人给自己的小姐报仇，除了将军和周老太太就是我。
「可总归，咱们也没有确切的证据。
或人证，或物证。
即便是你听到了冯氏对小煜说了那般话，可你没看到她动手，终究也不算个人证。
」我也叹了口气，如今这个案子一直未能定夺下来，无外乎是证据不足，冯氏又根基深稳，难以动弹罢了。
唤儿垂眼，「倘若我说我瞧见了呢？」「你可真瞧见了？」她摇摇头，「如今即便我说我看见了，也没有人能知道真假。
」我心下了然，倒有些诧异于唤儿对于小煜的衷心，「假证你可难逃一死。
」唤儿后退一步，向我重重磕头，「只要能让这毒妇死，我的命没了就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