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概真的快要死了，疲惫感和腰痛越演愈烈。

我不敢多喝一口水，因为已经排不出多少尿液了。

我知道，我唯一的肾脏正在衰竭。

我不怕死，但我怕死之前妈妈醒不过来。

可是，为什么会醒不过来呢？

我无数次询问主治医生，得到的都是相同的答案。

「患者术中和术后的情况均无异常，也许是个人体质不同。」

我追问道：「那我母亲什么时候能醒？」

「这个谁也不能保证，你可以多跟患者说话，多刺激她，说不定会有效。」

说完，医生急匆匆离开了办公室。

我沮丧地正要回病房，却被肖医生叫住。

「姜小姐！」

他是隔壁病房的主治医生，叫肖岂。

我们常常在病区碰面。

肖岂走上来，有些担心地问：「冒昧地问一句，你有没有不舒服？」

我下意识扯了下衣角，道：「没有，为什么这么问？」

「我发现你这几天脸色很苍白，并且脚踝也越来越肿了，所以……」

他神色有些着急，嘴上却突然卡了壳。

「我，我不是故意偷看你，我只是职业病——」

「我没事。」

我的身体状况的确在变差，但我没钱治疗，也没有时间。

所以我打断他，扭头就要走。

肖岂拉住我：「想知道你妈妈为什么会昏迷不醒吗？」

我猛地回头，质问道：「你知道什么？」

「跟我去检查，我就告诉你。」

我挣脱他的手：「我必须等妈妈醒来再去！」

肖岂脱口而出：「别等了，她大概率永远也醒不过来！」

他将我拉到楼道拐角，低声道：

「你母亲是被耽误的。」

我的心怦怦直跳：「不可能，当时医生说发现得不算晚，立即手术胜算很大！」

肖岂摇摇头，继续道：「但是你母亲是在两个月后才接受手术的。

「两年前，你妹妹沈倩听说医院将免费为你母亲手术，就跑来找医生，说如果不手术，能不能把做手术的钱给她。

「医生说不行，她就开始闹，说医院私吞捐款。

「后来她怕你哥哥知道，才同意手术。

「但那时，已经错过了最佳手术时间。」

我几乎站不住，被肖岂扶在怀里。

喃喃道：「我用一颗肾换来的机会，被她毁了……」

肖岂震惊道：「什么？！」

突然，一道尖锐的嗓音传来：「姜言溪，这么快就傍上个医生，不愧是个***！」

抬头看见是沈倩，我怒火中烧。

冲上去狠狠扇了她一巴掌。

我盯着她震惊的脸，一字一句地道：「这一下，是为了妈妈。」

我扬手准备给她第二巴掌，被贺霆昀一把握住。

「姜言溪，你当我的面打我的未婚妻，是活腻了？！」

说完，我就被狠狠甩倒在地上。

肖岂冲上来吼道：「住手！她的身体——」

小说《残破小溪》 第9章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