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踱步走来，我看不清他淡漠表情下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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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着惶恐，我以为天塌了，只得眼睁睁看着爹来到近前，抬起那布满老茧的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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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要像娘那般掐死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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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样想，然事实却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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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别再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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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揉乱我的头发，竟对刚才的事不再提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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愣神之际，我木讷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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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爹开始给傻哥哥研磨草药敷身，我在一旁看着，心思却投向地下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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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娘忍住了折磨没有出卖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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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我，也应该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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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后的日子里，出现了难得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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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禁止我再进入地下室，我老实遵循，爹很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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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东边的镇上开了学堂，爹拿出积蓄供我去识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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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又在踌躇许久之后，爹也给了傻哥哥这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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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和傻哥哥第一次去那么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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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堂上，一个眉清目秀戴着眼镜的男人走上讲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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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是我们的老师，这一堂课，他没有讲什么，而是让我们用各种方法去描述自己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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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而，我用红颜料画了一幅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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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不解，指着画中如妖的女人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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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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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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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答后，老师又指着娘四周贯穿其全身的枷锁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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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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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爹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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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在这一刻堵塞停顿，我太紧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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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第一次违背爹的意志，可以说非常叛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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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老师在几个呼吸的思考后，明白了我想表达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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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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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带着我，来到空无一人的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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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不要紧张，什么情况，你仔细跟我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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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安抚我，自己却显得十分急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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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狠下心，如实相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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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家的路上，我忐忑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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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在放学之前，我看到老师打了一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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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笃定这通电话通往的地方，一定是从小耳闻目染的审判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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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傻哥哥看出了我的状态不对，连忙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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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把你带出去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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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心情解释，便把画的那幅画递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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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撕掉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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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哥哥看得入神，像是没有听进去我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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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在意，因为我不觉得傻傻的他能从画里看出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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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而，回到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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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玉，你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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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走到屋内，我就听见了爹不掺感情的呼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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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咯噔一下，我朝着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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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的，我就看到了爹身旁的傻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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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走近一点，我又看到了，爹手里的画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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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鸣之中，我不可思议地注视傻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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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微微一笑，略感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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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你是我妹，可他是我的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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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囚魔》 第四章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