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刘向《新序?杂事》

皮都没有了，毛往哪里依附呢？事物失去了赖以生存的基础，就不能存在了，说的也是这个道理。

《战国策》里有这样一个故事：战国时期，田婴做了二十多年齐国的宰相，因齐宣王不喜欢他，想在自己的封地薛地（今山东滕县南）筑城，发展私家势力，以备不测。他一声令下，当地的能工巧匠和民工，没人敢不来的。田婴就想立刻动工。

这时候，许多有见识的人，纷纷前来劝阻。有人说，工程浩大，劳民伤财，得不偿失；也有人说，筑起城墙，薛地成了国中之国，会引起齐王的怀疑……可是，这些话田婴都听不进去。他干脆告知守门官说：“凡是劝阻筑城的人来访，一律回绝，不必通报了！”看来，田婴的决心已经下定了，似乎再也难更改了。

就在人们忙里忙外，马上要大兴土木的时候，齐国有一位谋士前来对守门官说：“我只请求说三个字就走，要是多一个字，愿意领受烹杀之刑。”然后他说了个“海大鱼”就走，这就让田婴有了听下去的兴趣。他许诺，谋士多说了，也决不会被烹死的。请继续说下去。谋士这才笑了笑，慢条斯理地说：“你没听说过海里的大鱼吗？在大海里，它可以自由地遨游。渔网套不住它，鱼钩拉不住它，可是，它一旦离开了大海，不幸地飘荡到了陆地，失掉了它赖以生存的水，那骷髅蚂蚁就可以任意随意摆布它。现在齐国也就是您的水；您有齐国的庇护，为什么还要在薛地筑城呢？失掉了齐国，即使是把薛地的城墙筑到天一般高，对你也是没有什么益处的。”

田婴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于是就取消了筑薛城的计划。

刘向《新序?杂事》里记载：魏文侯出游，见路人反裘而负刍。文侯曰：“胡为反裘而负刍？”对曰：“臣爱其毛。”文侯曰：“若不知其里尽而毛无所恃耶？”

的确，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田婴在薛地筑造城池，是一种发展私家势力的行为。这不利于齐国的国家利益，也不利于田婴个人的长远利益。齐国谋士以鱼水关系开导田婴：田婴个人和齐国的关系就像鱼和水的关系，鱼失去了水，鱼也就活不了了。即个人的生存依赖于国家的生存，个人的发展离不开国家的发展。个人的力量和智慧是在社会共同体中形成和发挥的，国家实力的强弱影响着个人能力的大小，个人与国家同呼吸、共命运。因此最终田婴纳了齐国谋士的谏言，停止了筑薛城以发展私家势力的打算。

小说《极简讽谏攻心篇》 第七章 谋士鱼水比喻谏田婴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