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敢！”
“……”
万俟睿辰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看着楚夭，眼中的坚定让她不敢试探。
是啊，他有什么不敢的呢？
当年他敢迎着百姓异样的目光带她回府，待她一个鲛人那般好，如今也依旧能做出这些事。
毕竟，她的孩子就是那样死去的不是么？
楚夭浑身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亲眼看着万俟睿辰一步步远离。
这一刻，她终于感觉到，两人之间的距离就像是两人的关系一般，她在原地，他越走越远。
冰凉的泪划过眼角，沾湿枕衾。
楚夭深吸一口气，忍下心口疼痛缓缓坐起身。
“万俟睿辰，爱你是我的错，与我的孩子何干？！”
她低声问着，却没人会回答。
“啊~”
突然响起在耳畔的异样声响震的楚夭一愣，待反应过来后，眼中满是惊慌。
是他？！
他怎么会出现在漓洲？！
即使心中百般震撼，楚夭还是连忙出声回应。
鲛人的歌声悦耳，一生却只唱给心爱的人听。
而剩下时间里，鲛人的歌声普通人是听不到的，因为这是独属于鲛人之间的交谈方式。
片刻后，一道身影出现在将军府，在众人的无视下走进了楚夭的卧房。
司空长庚看着坐在床榻上，脸色一片苍白的楚夭，眉心紧蹙。
“你这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楚夭说着，重重的咳了一声，眼泪却倏然落下。
她其实很久没有哭了，可司空长庚的关心触及了她心内仅剩的脆弱。
司空长庚见状眼中满是心疼，可他没有问什么，只是伸出手搭在楚夭的脉搏上，查探着她的伤势。
不一会儿，他撤回手，看向楚夭的目光中满是怒火：“你就不能珍惜自己么？！”
“先不说这些，长庚，我的身子还能挺多久？”
“就算是鲛人，你再这么不顾及自己，百年便是极限！”
“百年……”楚夭喃声重复着，舒了口气道，“够了！”
司空长庚闻言眉心一皱：“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楚夭避开了他的问题，问道，“你怎会来漓洲？”
漓洲大陆鲛人地位一向卑贱，当年楚夭刚从深海偷跑出来便被人抓来了这里。
而司空长庚寻来时，她又刚好被万俟睿辰所救，于是她拒绝了同司空长庚回去鲛人族，留在了漓洲大陆，而司空长庚则是自己回去了族里。
司空长庚闻言眼底划过抹异样，清了清嗓道：“我不来，也不知你为了一个恩人将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闻言，楚夭脸上的笑有些牵强，不过很快，她便继续道：“抱歉。”
“你对不起的不是我，是你自己。现在，你还是不打算跟我回去么？”司空长庚看着楚夭，满目都是心疼，以及对万俟睿辰的怒火。
他与楚夭青梅竹马，他恨不得将深海最明亮的珠玉送给她，可万俟睿辰却不知珍惜，还将她伤成这个样子！
回去么？
楚夭想，若是司空长庚在孩子死去之前来问，她会同他离开，可是现在……
“我还有事没做完……”楚夭低声说着。
闻言，司空长庚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如果可以，他想将楚夭掳走，离开那个名为万俟睿辰的男人，带她逃离这片炼狱。
可前提，是她想。
“他这般对你，你为何还是不愿放弃？”
楚夭眼色一暗，脑海中浮现曾经与万俟睿辰相知相伴的过往，眼中满是偏执。
“不是不愿放弃，只是不甘而已。”

小说《一望云涛堪白首》 第7章 不甘而已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