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我劝不动你，但楚夭，不管如何，你要记着，你是深海鲛人族的公主，身份尊贵，别为了一个万俟睿辰，放低了自己！”
“……我知道，放心吧。”
楚夭的回答清浅，宁静的气氛缠绕在两人之间。
往后十余日，将军府的大门再未开过。
“吱呀——”
门声响起，楚夭缓缓转头望去，瞧见来人时，先是一愣，而后敛起了所有脆弱。
“你又来此作甚？”
她脸色惨白的躺在床榻上，看着万俟睿辰道，“或者说，你又要从我这儿拿走什么，去救桓姝？！”
万俟睿辰看着这般虚弱的楚夭，眼中闪过抹异样。
可思及身处桓府的桓姝，他心中霎时坚定了下来：“将你的心鳞给我。”
楚夭闻言一愣，而后骤然失笑。
亏得有人记得，连她自己都忘了，鲛人的心鳞，乃是救人灵药！
可万俟睿辰，他该是知道心鳞于鲛人族代表着什么吧？！
“你确定么？”楚夭语气没什么起伏，仿佛万俟睿辰要的只是不起眼的小东西，而不是关乎她性命的心鳞！
“有了你的心鳞，桓姝便可痊愈！”万俟睿辰寒声回答着，给了她一个理由。
“她痊愈与否于我何干？万俟睿辰，没了心鳞，我会变成非人非鲛的怪物，到时我该如何？！”楚夭颤声说着，慢慢从床上坐起身，看着万俟睿辰。
“那是你的事，将心鳞给我，否则，我便亲自动手。”
“那若是我告诉你，你拿走了心鳞，我便会没命呢？”楚夭心中燃着最后一丝希冀，望着万俟睿辰道，“被抓来漓洲大陆之时我受了伤，至今未愈，心鳞是我唯一的生机，如此，你还是要抢走么？”
闻言，万俟睿辰下意识的皱了皱眉：“既是如此，你要这心鳞也不过延你百年寿命，若是桓姝能因此痊愈，也算得上是你的功德，将它给我。”
霎时，楚夭的心瞬间死寂一片，再无半分热意。
她的百年性命，在万俟睿辰眼中，甚至不敌桓姝痊愈后几十年！
何其可笑？
她当初怎么就觉得万俟睿辰喜欢她呢？
他明明就是没有心的！
一滴泪滑落眼角，哀莫大于心死，楚夭无力的躺倒在床榻上，合上眼：“你既是想要，便拿去吧。从此之后，我是生是死，与你再无瓜葛。”
万俟睿辰看着满身死寂的楚夭，眼中闪过抹愧意。
可他取心鳞的决定，没有丝毫的动摇。
撕心裂肺的痛从周身涌上，似是要活活的将楚夭撕碎一般。
不过一息的事，楚夭却觉得痛了百年。
“我会让人保住你的命，这件事，算是我欠你的，日后你若是有想做的，不违背我心意，我会帮你一次。”万俟睿辰瞧着满身冷汗的楚夭允诺道。
他转身离去，楚夭睁着双眼，目光空洞。
不知过了多久，身上渐渐有了力气。
楚夭撑着身子缓缓走至卧房门前，望着万俟睿辰离去的方向，许久无语。
“阿楚，我……”突然响起又戛然而止的一道娇纵声线响彻耳畔。
楚夭霎时惊醒，下意识的抬手想要将自己的狼狈样子遮掩起来，却后知后觉得想起，她已又能遮住什么呢？
挂上抹虚假的笑看向来人，依旧难掩惊讶。
楚夭浅声道：“霖芜，你怎么来了？”
霖芜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上前一步拉住她的手，怒声道：“你怎么会成这幅样子？！你的腿呢？心鳞呢！？”
“我没事，倒是你不在深海鲛人族里好生待着，来这危险的漓洲大陆作甚？”
“我若不来，倒是不知你受了这些苦楚！”霖芜沉声说着，寒声问道，“你也知晓这里危险，只是为了万俟睿辰那个人么？！”
听到万俟睿辰的名字，楚夭的眼中闪过抹黯涩。
霖芜瞧着，坚定了自己的猜测，恨声道：“我现在就去找他给你出气！”
说着，霖芜便松开了手，一个闪身便寻着万俟睿辰的方向而去。
楚夭心中大急，刚要抬步想要追上去便摔倒在地。
看着从心鳞离去后就退为鲛尾的身体，楚夭紧咬了咬唇，还是硬撑着起身，任凭鱼尾在地上摩擦的鲜血淋漓，依旧追了上去。
她忍着疼，却不敢停留。
她只希望万俟睿辰能放过霖芜，千万千万不要伤她……
可楚夭如何都没有想到，等她寻到万俟睿辰时，看到的会是这样的一幕……

小说《一望云涛堪白首》 第8章 没有心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