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最有力的发明创造,它可以组合成美妙的故事打动别人,也可以编织成简短的道理说服别人。”
“可文字有时候也是空洞苍白的,如果有人既不会被感动也不会被说服呢?遇到这种情况你会怎么办?”
“狠狠揍他一顿,当文字无能为力的时候,就应该用拳头啦。”
“听起来不错,简单实用的好办法。”
离开杜琴后,李宸堃借助他岳父的背景,在半夜通过电话拜访了好几个和任军华有密切联系的官场人士。通过他们的协助,李宸堃收集到人中军在鄂州市区四个情人的详细信息,然后他给朱小树打了一通电话,让他赶紧去开发区查任军华在花湖有没有什么情人。
其实这个想法还是他和杜琴疯狂的时候想起来的,一个黑心的商人,在外面应该是有女人的。那么会不会是仇杀?妻子杀死出轨的丈夫,并在冰砖里,可能是意味着永久保存丈夫的肉体;烧死情人,是想让她变成灰烬,万劫不复。这样一想,还挺契合朱小树的理论。
他连夜赶到刑警队,查了一下刚收集到的4个名字,并没有人来报案称她们失踪了。看来这方面的调查需要指望朱小树那边了。正想着收工回家休息,他安排在花湖镇的专案组组员钱志海给他打来电话,让他赶紧去花湖开发区。
“又出事了?”李宸堃内心直突突,要是又出一起命案,他该怎么给上面交代?
“嗯,命案。”
“怎么死的?和前面两起事件看上去有联系吗?”
“我说不好……毕竟我也没见过这种事儿。凶手把被害人的心脏都他妈挖出来了,还钉在了墙上。如果你硬要我说有没有什么联系,我只能告诉你,凶手个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
朱小树感觉有人在不停的摇他,他想躲避,身子却沉重得不行。混沌的思维也无法分析外界的声音,只知道有个讨厌的声音一直在他耳边回响。终于他无法忍受了,愤怒的睁开眼睛一看,是韩羽瓷。
“你……你怎么进来的?”朱小树摸了摸腰间,枪还在,又看了看周围的草坪,迷茫地说,“我怎么在这儿睡着了?”
“这得问你啊,小树哥。”韩羽瓷看到朱小树惊醒后的防御反应心理有点不是滋味。
“那你怎么进来的?”朱小树又问了一遍。
“撬锁啊。”
“你把在学校学的知识用在我家大门上了?”
“我打电话你也不接,按门铃也没人回应。”韩羽瓷白了朱小树一眼,“最近事情这么多,你说得那么神乎其神的,鬼知道你是不是在家出了什么事?我就撬锁进来看看。”
“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朱小树说着,从地上爬起来,拿起石桌上的一罐啤酒准备喝,却发现已经空了。
“别喝了,要出现场,快走吧,一会儿李队该着急了。”
“这次又是哪儿?”朱小树一听出现场,立马清醒不少。
“别磨蹭了,路上跟你说。”
“不对吧?”朱小树上车后看韩羽瓷行驶的方向并不是去哪个村子,“这不是去开发区的路吗?”
“就是要去开发区。”
“那边的案子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李队说你去了就知道,我也不想卖关子,李队本来也没跟我详细说,只是让我赶紧叫你过去。”
朱小树习惯性的摸出一支烟点上,他最烦这样的事情,那就是与别的所合作。作为一个四十岁的中年人,一般都会有几个交心的朋友,可朱小树偏偏一个都没有。小时候没有依靠的生活使他极度没有安全感,他总是轻易在表面上相信其他人,可内心深处却怀疑一切,周而复始,恶性循环,他已经无法在外界寻找宣泄的突破口。同事觉得他是个怪人,前妻觉得他已经彻底疯了,多年陪伴他的只有啤酒和无边无际的黑暗。那黑暗如同黑洞一般,把朱小树的时间都凝固了,他一直以为自己还生活在他父亲刚刚去世的时候。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黑暗,让他感觉到最近发生的几起案件里存在着一种物质,与他内心深处隐藏的物质很相像,像一只蠢蠢欲动的怪兽,在夜里缓缓移动自己的触角,专门捕捉希望的触角。
虽然作为警察,一切事情应该拿证据说话,但他始终无法克制内心。是黑暗和黑暗之间的牵引力?姑且就这样称呼吧,这样想着,他觉得去别的派出所又没什么太大的困难了。
朱小树远远的就看见竹林那儿亮着灯,如同在黑夜远航时远处的明亮灯塔,不同的是竹林的光更像是指引着人们进入未知的死亡世界。
还没有靠近现场,朱小树和韩羽瓷就闻到了死亡与污秽的混合味道,朱小树又点了一只烟,韩羽瓷则是戴上了口罩。走到警戒线跟前的时候,朱小树被烟呛了一口,他止不住的咳嗽和喘气,那种令人作呕的味道一直往他的肺里钻。最终他终于没忍住,跑到一个角落里呕吐起来。他晚上没吃太多东西,吐出来的都是午夜喝的啤酒,然后就是胃酸。酸苦的味道让朱小树感到更加难受,居然出现了喝醉酒的眩晕感。
“怎么吐得像刚毕业的实习生?”李宸堃从警戒线里出来,看着朱小树和韩羽瓷,一脸的不高兴。
“他刚喝了酒……”韩羽瓷小心翼翼的说道。
“吐完赶紧进来。”李宸堃边说边往现场里走,“出了这么多事,晚上居然还有闲心思喝成这样。”
韩羽瓷关心地拍着朱小树的背,并给他拿了几张纸巾擦嘴。确认胃里已经全部吐空之后,朱小树整理了一下自己,对韩羽瓷说了句谢谢,带着她也进了案发现场。
“死者名叫赵长青。”李宸堃见他们过来了,开始介绍案情,“法医初步尸检了,死于失血过多。根据他父母提供的消息,赵长青昨天下午输了钱,于是想来找他们要。这样的事情两位老人遇到很多次了,他们并不想给钱,于是厮打起来。最后赵长青还是抢了3000块钱走了。钱已经不见了,但是你看看这个符箓,肯定不会是抢劫杀人。”
“心脏被整个挖出来了?”朱小树仔细盯着墙上的心脏端详了一会儿,“看上去挺完整的,会不会是外科医生干的?”
“或许这会是一个方向。”李宸堃不置可否地应答道。
“可是外科医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怎么会和道教扯上关系?”
“朱小树,别再搞神神秘秘的那一套了,我现在需要实质性的,并且是我能听懂的推测。不要每天把自己弄得像他妈的哲学家一样。”
“我很抱歉,但是我已经把我想的都说清楚了,不知道你还有哪里没懂?”
“你那些虚无缥缈的想法和案子一点关系也没有,清楚吗?我不懂你所谓的那些宗教想法,我要的是正常的动机。”
“暂时没有,你难道没觉得,虽然凶杀案如此密集,我们却摸不到任何门道,就是因为无法知道凶手的内心想法吗?你想在不正常的案件中想找正常的动机?”
“我今晚早些时候给你打过电话了,那就是正常的动机,你查了没?”
“你看这样子,他们所里还有谁能搭理我?”
“那明天再说吧,到时候我们分头行动。”李宸堃对站在附近的法医招手,示意他们过来抬尸体,“既然你也看过了,就让法医吧人抬走吧,还得解剖。”
“赵长青的父母看起来难过吗?或者有没有解脱的表现?”朱小树问道。
“他们告诉我,这些年他们的感情已经被赵长青折磨得所剩无几,早就已经麻木了。”
“父母杀害亲生儿子的案例也不在少数,不过这解释不了符箓的问题。而且我还有一个疑问,赵长青的行踪是没有轨迹可言,他来这里上厕所肯定是巧合。那么凶手杀他,究竟是在这个杂物间蹲着随机下手,还是本来就想杀掉他?”
“不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说不通对吧?”李宸堃想了想说。
“没错,如果是随机下手,他就得一直蹲在厕所里的杂物间,等待突然来这里上厕所的倒霉蛋。可我刚才看了下旁边的一个蹲位,都比较干净,说明来这儿上厕所的人少,凶手真的愿意在这里随机等吗?如果是蓄谋已久,那他如何判断赵长青昨天那个时候一定会来这个地方上厕所?而且还必须正好在有杂物间的的这个蹲位。”
“明天先查查任军华情人的这条线。万一有突破呢?三起案件都和那张符箓有关系,如果能通过其他方法找出一起案件的嫌疑人,那么其他的案件自然也就不攻自破了。”
法医一直没到场,不知道是谁指挥着民警整理现场,将赵长青的尸体台上担架并盖上白布。可离开的时候,担架后面的一位同事不小心踩到白布了,在尸体经过韩羽瓷面前时,白布脱落了。韩羽瓷看到赵长青的眼睛瞪着大大的,盯着放在他旁边的心脏,显得那么的难以置信。
尸体抬走后没多久,韩羽瓷也跑到一个角落开始呕吐了起来。
小说《双瞳诡案》 第17章 惩罚 试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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