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酒为什么喝的这么快？”

“因为我不想只是晚上见到你。”

“可是为了见我变成一个酒鬼真的好吗？”

“不太好，可是在认识你之前，我已经是一个酒鬼了。”

李宸堃不想睡沙发，可刘诗瑶的态度看起来没有什么可商量的余地。他被刘诗瑶的一句“你滚”骂得有些不是滋味，在客厅里晃悠了两圈后他拿起车钥匙走了。一开始他也没想清楚要去哪里，凌晨时分马路很空旷，他乱开了一阵，最后鬼使神差的上了高速路。他不知不觉的在往花湖镇开去。

还有两个小时天就要亮了，干脆早点过去，在真正的争吵来临之前。这样还能心无旁骛的把案子办好，反正家庭已经是这样了，表面和平，内在支离破碎。

车快到花湖镇派出所的院子那时，李宸堃发现不对劲，院子里有火光。他在院子外就停好车，步行走到院门口，却发现朱小树的实习警员小李正盯着一个烧着的纸人发呆。

他大吼一声，吓得那边两人一哆嗦，这时火又熄了，谁也看不清谁。李宸堃有些怵得慌，大半夜开车来到镇上，居然看到这样一幅光景，他以为两人值班被神秘脏东西给冲了，一时没敢动。朱小树怕是打电话那家伙回来了，紧张得又要掏枪。

“朱小树，大半夜的烧纸人干什么？”李宸堃边往里边走，他想了想还是走近看一看，万一出了事好及时处理。

“你是谁？”朱小树枪掏到一半听到对面叫他名字，也停住了。

“李宸堃，昨天刚来你们这儿办案的。”

“哦，”朱小树松了口气，“你怎么现在过来了？”

“在家睡不着，反正天亮也得来，就想着过来看看，熟悉一下这里的情况。”

“小韩，你和李队在值班室歇一会儿，我在外面清理一下。”

“我怕……”韩羽瓷不太情愿。

“你们俩怎么回事？大半夜的在这儿烧纸人给谁呢？”李宸堃又问了一次。

韩羽瓷正要开口，被朱小树扯了一下。

“怎么着？这案子才刚刚开始办，就打算把我架空了？有什么事都不汇报是吧？你们可要搞清楚事情的利害关系，别到时候出了事怪我帮不了你们。”

“真是他妈倒了血霉。”朱小树往地上啐了一口，“告诉你也没什么，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反正一切是我一个人主张做的，和小韩无关。”

朱小树点了支烟，给李宸堃也递了一支过去，却被拒绝了。

“我不抽烟，你说吧，怎么回事。”

朱小树从前晚的盗墓开始讲述，包括车上的道符，还有刚才在纸人身上的道符，以及最早在冰块上隐约的图案，还有刚才接到的恐怖电话。

听完后，李宸堃的脸色十分难看，沉默很久才开口说：“电话是从所长办公室打的？”

“是的。”

“他真的说他在地狱里？还说要忍不住杀人？”

朱小树点点头。

李宸堃在院子里来回走动，心里一直在盘算着电话和纸人事件在这个案子里发出的信号是什么。还有这次疏忽导致的结果或许也会连累自己。

“这件事情我可以帮你们保密，小镇上值班这种事情有些松懈我也是知道的。”李宸堃先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接着说，“既然电话上没留指纹，那纸人上有线索的几率也比较渺茫，烧了就烧了，一会儿弄干净就行，等天亮老朱你带我去趟道观，我想问点事情。”

“恩。”

“那通电话是个很危险的信号，凶手可能还会作案。最近夜班别再出岔子，要是所长办公室出现的不是纸人，而是死人的话，谁都脱不了责任。”

朱小树点点头，这一点他和李宸堃的想法是一致的。

天亮后，所有民警都陆陆续续开始上班。对于他们来说，这一天和平时没有什么不同，院子里的灰烬已经被整理干净，没人会知道在天亮之前的黑暗中发生了什么事。

在值班室没睡多久的三个人被嘈杂的声音吵醒，李宸堃见人差不多到齐后开始组织开会，讨论下一步的行动，朱小树与韩羽瓷则是各自回家。离开派出所前，李宸堃让他好好休息，下午有空一起去道观。

朱小树带着沉重的脑袋往家慢慢走，在家门口的时候他突然想看看苏青怡。一夜的紧张让他消耗了不少元气，他感觉自己需要一个人来缓解一下这种虚脱感。

苏青怡是最好的人选，目前来说，她是朱小树在镇上最亲密的人了。

他打开家门，去厨房拿出酒壶，把里面剩下的一大半白酒倒掉。要想白天见苏青怡是需要一个理由的，那就是去她家酒铺去打一些酒。可这是夏天，朱小树基本都是喝冰镇啤酒，所以上次为了见苏青怡时打的白酒都没喝完。

他走到酒铺的时候，苏青怡正在督促女儿吃早饭。朱小树摸摸小女孩的头，给他们娘俩打招呼。

“打半斤白酒。”

“这么早就来打酒，家里来客了？”

苏青怡对于朱小树大清早的到访很奇怪，不过还是很高兴的接过酒壶，故意放慢速度给酒壶里装酒。

“没客，值完夜班回家发现酒壶没酒了，想着反正没事，就来打一些。”

“那你这喝酒的速度可不得了，上次打了那么多，才多少天就没了。你这工作也累，可别让喝酒坏了身子。”苏青怡边说边笑，她分明记得昨天去朱小树家时酒壶里面还有很多酒，只是朱小树不知道罢了。

“谢谢关心。”朱小树接过她递过来的酒壶，无意中手碰在了一起，他的心境舒缓了很多。

这时苏青怡的父亲从里屋出来晒太阳，朱小树对他点点头算打过招呼，提着酒走了。

朱小树走了没多久，李宸堃和老张也来到苏青怡这。

“要什么酒？”苏青怡头都没抬。

“不要酒。过来问点事。”老张拿着照片说，“这个人你认识吗？”

苏青怡看了一眼穿警服的老张，接过照片就尖叫起来，那是昨天冰砖里尸体的照片。

“不认识不认识，快拿走！”她捂着眼睛一直摆手。

李宸堃弯腰捡起照片，说了声谢谢。和老张走出酒铺后他又想起了什么，又转身回去。苏青怡见他又回来，吓了一跳。

“又……又怎么了？我真不认识照片里的人，别给我看了。”

“不是照片的事儿，”李宸堃摆摆手说，“我就是问问，你这店开了多少年？”

“哦，很久啦。从我爷爷那一辈开始就在这儿酿酒了，你们问这个干吗？”

“我打听一下，温文瑞你认识吗？”李宸堃想起昨晚温文瑞的父亲说过，失踪前他本想到镇上来打酒喝。

“不认识，怎么了？”

“谁在找温文瑞？”苏青怡的父亲听到外面有人说话，问的还是失踪了很久的人，于是出来看看是谁。

“哦，您好，我是市公安局的。我想打听一下一个叫温文瑞的人，十七年前失踪，据他父亲说，他失踪前曾说过要来镇上买酒。”

“这事我记得，当时闹得沸沸扬扬的。镇上就我一家酒铺，所以警察那时候来过好多次了。哎，这日子平平淡淡的过了一辈子，所以对这些事的记忆就格外清晰。”

“那当时你见过温文瑞来买酒没？”

“这就说不好了，我连他哪一天失踪的都不太清楚。他算是我的熟客了，经常来。所以你要单独问我某一天那我可不记得。”

李宸堃又拿出昨天那位死者的照片给他，问道：“这人你见过没？”

苏青怡的父亲结果照片也被吓的不轻，可毕竟是老人家，死人见得多，没有表现出什么太大的反应。他仔细看了很久说：“没见过，不像是镇上的人。”

“那打扰了。”

出了酒铺，老张有点疑惑的问道：“为什么你对温文瑞这么感兴趣？你不是见过他父亲了？已经确定死者不是温文瑞了啊。”

“直觉吧。既然有村民以听说有人死了，立马就想到温文瑞，我们也得提高敏感度。在一个案子完全破获之前，你根本不会知道你手上的哪一条线索会起到最关键性的作用。现在我们确定不了死者的身份，关于失踪人口的记录调查已经有人去做了，我们可以做点其他的事情。”

“什么事？”

“我昨天去了一趟温文瑞父亲的家，整个家里一张温文瑞的照片都没有，这正常吗？十多年过去了，突然冒出一具尸体，而温文瑞以前的样貌谁还记得？这样说你懂了没？”

“懂了，那接下来去哪儿？”

“花湖镇有几个村来着？”

“8个。”

“走，去趟村委会，把所有村里登记过的酒铺都记录下来，今天我们一家一家的走访。”

小说《双瞳诡案》 第8章 酒铺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