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最后一次，做完你就自由了。你会化成春天的雨，夏天的风，尽情的去大自然里享受吧。”

“我只是宇宙中的一粒微尘，你们害了我，确认为我还能回得去？”

“我想你误解我的意思了，我的同伙，你当然回不去了，但是你会和我一样，蜕化得更完美。”

“这并不是我想要的，你们要我说多少次才能明白啊！”

经过最初的不安和混乱，李宸堃一行人离开了现场。自从李宸堃来到花湖镇的短短几天就连续发生了三起恶性杀人案件，他感受到了从警以来前所未有的压力。他也不是没有经办过大案要案，市里早些年的好几起枪杀案都是在他手上破获的。

在面对那些穷凶极恶的罪犯时，李宸堃的内心感觉很真实，恐惧或者愤怒。甚至好几次在与真枪实弹的敌人对峙时，他根本就来不及有任何情绪，只是凭借着一种职业本能在完成任务。

如果说之前找情人这条线索还能说得过去，而现在，赵长青的案子让他更加迷惑，一个无赖怎么会和任军华得事扯在一起？

“开会吧，李队。”朱小树走过沉思的李宸堃身边，“别一个人闷着想了，该安排的事还得安排。”

公园里并没有因为他们的离开恢复平静，因为技术科来晚了。他们的车在半路抛了锚，虽然打过多次电话，要求派出所的同仁不要冲动，等他们来了在进现场，但是技术科负责任孙明权觉得那帮人不会这么听话的。果然没多久他就接到电话，说尸体已经被抬走了，民警已经帮忙照过相，晚点传给他们。

到了现场之后，他看到周围的一片狼藉的呕吐物和凌乱的脚印，气得脸都青了。

“一群野蛮人。”孙明权愤怒道，“一群不开化的家伙。”

技术科其他的人也都窝着火，闷闷不乐的在现场勘查，希望能收集到没有被破坏的证据。脚印是不指望了，刚才来来回回那么多人，鬼才知道哪一个脚印是嫌疑人的。经过孙明权的指挥，大家把工作集中在了赵长青遇害的厕所隔间和隔间里的杂物室，从现场附近的呕吐物来看，吐的人不在少数，除了法医应该没人会进去破坏现场。

技术科先收集了一些血液，还有一些显而易见的毛发，最明显的的是地上干涸血迹上的一双脚印。可是这脚印的纹路有一些奇怪，不像市面上卖的那种，而是呈现出不规则的条纹。孙明权让他们量出长度照相后退出来，他要亲自进去看看。

“这是戴了鞋套的。”孙明权端详了一会儿说，“这些不规则的纹路是塑料鞋套留下的，可能还不止一层鞋套，那东西毕竟很薄。凶手有一定的反侦察意识，不过这样也暴露了一件事情，他所穿鞋子的纹路或许有些特殊，如果是烂大街的样式，也没必要多此一举。”

“老孙，都收集得差不多了，回去吗？”他身后的同事问道。

孙明权点点头，转身准备离去的时候，发现整个被血染红的厕所隔间右边角落处有一点淡黄色的液体。

“给我手电。”孙明权向外面的同事伸手道。

拿了手电后他有转身回去，蹲在地上忍着恶臭味观察那一小摊液体。“给我把镊子，还有试管。”他头都没回地说，他感觉肾上腺素在急剧分泌，心脏加速跳动。

在外面站着的同事不明就里，但听孙明权微微颤抖的声音，大家都很紧张，赶紧把镊子递给他。孙明权结果镊子在一堆红色的凝固血液里拨弄着，把淡黄色液体装了进去。随后，他又在左边角落处找到了同样的液体，他又找同事要了一个试管，把液体装了进去。

孙明权缓缓的退出来，把两根试管交给离他最近的同事。

“看来，这个犯罪嫌疑人的***十分旺盛，他居然在现场射了两次精。”

朱小树带着韩羽瓷从开发区派出所出来时，天才刚刚发白。

他们的任务是调查任军华的老婆，李宸堃是个倔脾气，在开会的过程中通过讨论，大家都认为赵长青或许是因为目击了前两起凶杀案才遇害的。当然，这与李宸堃的诱导分不开，他在会议中很少提及符箓，大部分时间他都在宣导他的理念和想法，作为底下的派出所民警，当然更愿意相信市里来的领导。

朱小树整场会议都没有发言，他的思绪神游到了另外一个空间里了。

时间还早，他们找了一家卖小馄饨的路边摊坐了下来。

“小树哥，你还是觉得李队的侦破方向有问题？我看你一直在打瞌睡。”韩羽瓷并不知道李宸堃昨晚就让朱小树查任军华的情人。

“我没有瞌睡，只是在想其他的事情。”

“什么事？说说看。”韩羽瓷对朱小树每次发表的案情看法很有兴趣，她觉得朱小树的思维和其他人不一样，他似乎总在窥探别人看不到的角度。

“没什么，我没想案情的事情。”朱小树躲避着韩羽瓷期待的眼神。

“那在你想什么？”

“想我女儿，算下来有很久没见到她了。”朱小树见馄饨还在煮，点了支烟，“前妻不让我见她。”

“你如果少抽点烟，可能你前妻的态度会缓和一点。”

“这有什么关系？”

“你不知道二手烟对附近的人伤害有多大吗？我都觉得这两天喉咙不舒服了。”韩羽瓷嫌弃的看着朱小树手上的烟。

“是吗？”朱小树盯着燃烧的香烟发了会儿呆，“并不是你想得这样简单，你还小，一包香烟毁不掉一段婚姻，更毁不掉一个家庭。”

“那是什么毁了你的家庭？”

“我自己，我的家庭。你信因果轮回吗？”

“不相信，那些都是迷信。”

“不要那么狭隘，小韩。有时候我就觉得，我和我的父亲是轮回的两世。我和他太像了，他离婚，我也离婚，这是我和他的宿命。性格和命运都是可以遗传的，至于香烟……”朱小树又盯着手上的烟看了很久，然后扔在地上踩熄，“去他妈的吧。对不起，命运针对你。我少抽点，我可不想害了你。”

“但是……”

“馄饨来了，快吃吧。早点把活干完，李宸堃的方向对不对，查了才知道。”

李宸堃和开发区的派出所民警杜建涛来到赵长青父母的家，进屋才发现这里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赵长青的父亲赵德才接待了他们，家里没见到赵长青的母亲。李宸堃来这里是为了排查一下赵长青的交际圈，也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朱小树说亲生父母杀害孩子的事情并不少见，李宸堃同意这个看法。

而且赵长青遇害之前刚从父母家出来，他们知道赵长青的活动轨迹。

“警察同志，来我这儿是想打听点什么？”赵德才看上去有些憔悴，眼神和昨天比起来污浊了很多。

“别紧张。我们就是来了解一下情况。大妈呢？”李宸堃四处看了看，没见着赵长青的母亲。

“在里屋躺着的。哎，出了这档子事，她心里不好受。”

“哦，昨天你们发生过争吵对吧？”李宸堃换了个话题。

“是啊。这孩子平时都不回家，回家就是找我们要钱，不给钱就要打。我们老两口一个月就这么一点钱，以前我们都是供销社的，现在效益这么差，工资少得可怜，还要存钱看病。可他不务正业，还喜欢赌博，我们根本没有多的钱来供他花销。”

“那你说说昨天的具体情况。”

“昨天我们俩去买菜，回家刚打开门，他就冲了过来，管我们俩要钱。我们肯定不想给啊，于是就厮打了起来，他知道我们放钱的地方，最后就直接把钱抢了。”

“他没有你们家的钥匙？”李宸堃问道。

“以前有，有钥匙的时候他会经常来偷钱，我们没办法，就经常换锁。换了锁他有时候会把钥匙抢去配，我们已经换了很多次了。”

“他昨天抢完钱之后去打算去哪儿你们知道吗？”

“不知道，反正不是赌场就是娱乐会所，不是什么好地方。”

“那昨天他走后，你们在干什么？”

“这算是什么问题啊警察同志？”

“例行询问，别多想。”李宸堃最想问的就是这个，但是害怕太唐突，所以等到现在。

赵德才的手有些发抖，他哆哆嗦嗦地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昨天他走后我们在家做饭，然后看了会儿电视，很早就睡了，就这么简单。”

“谢谢你的配合，请问能让大妈出来一下吗？”李宸堃想看看她的精神状态。

赵德才不情愿的去了里屋，过了很久，赵长青的妈妈蓬头垢面的从里屋出来，“警察同志，我老伴刚才说的都是实话，你们放过我们吧，虎毒还不食子呐！”

李宸堃道了句抱歉，和杜建涛一起离开了。出门的时候，赵德才重重的把门关上，震得门框上的灰都掉在了他们的头上。

小说《双瞳诡案》 第18章 DNA 试读结束。